他想了想,是因为爱情。
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他要学习爱情。
他是代表最高智能的机械人,他是最优秀的终极种族,怎么能连爱情也不懂?
她要他放走其他人,他照做;她害怕被改造,他承诺。
他要的,只是一个爱人。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爱她。
而她,滑头而厚颜的许暮朝,舌灿莲花的许暮朝,所向无敌的许暮朝,怎么会不识时务,不陪他玩这场爱情游戏?
每天的早安吻,她的笑靥准时如鲜花芬芳绽放;她为他打理衣着,柔软的手抚过他的衬衣;每天她躺在他怀里,居然能酣然入睡,神色安详。
他懂的。她那样的性格,既然已经落在他手中,就既来之则安之了。她一向是这样,能屈能伸。
只是他通宵不眠的望着她,心情平静,既不会喜悦,也不会疲倦。可是当某天夜里,她一个翻身,低喃了一句:“……澈……”他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不是撤退的撤,是顾澈的澈。
她灿烂笑颜下紧握得发白的手指关节,是为了顾澈;她温柔目光透过他,看的是顾澈;她梦中喊的人,是顾澈。
认识到这一点,明泓并不觉得自己会忧伤。
只是,也会在会议当中中断,跑回卧室,将她抱在怀里继续。他说不清楚那是为了什么,只是软香在怀,他觉得满意;
也会不顾她的抗拒,抱着她踏入泳池。她的身体一如记忆中完美。奇怪,他明明造过比例更佳身材更好的机械人,他却只在她身上用“完美”这个形容词。
可她还是逃了。不知她与沈墨初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她被丧尸放跑,又被沈墨初抓了回来。
他早猜到她要逃的,也知道如果没有人帮助,她逃不掉。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想到对她的惩罚,他没来由又觉得高兴。
只是,当他看到她躺在那里,他为她精心挑选的衣裙被撕的粉碎;丧尸王趴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吸食她的鲜血;而她那漂亮的双眼迷蒙一片,仿佛随时即将死去……
受不了,明泓觉得受不了。
他不惜威胁哈金斯,不惜与沈墨初为敌。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回卧室。他可以纵容她的逃跑,可他怎能忍受,有人吸食她的鲜血致死?
她明明属于他!似乎从见到她第一面,这个认知,就已打入他的脑海!
所以第二天对她的侵犯,意欲交合,或许不是因为明泓奖惩分明,而是因为他要她。
只是当他再次看到那娇羞幼嫩的私密;看到她被打开双腿后,满脸的痛楚悲愤;他以为自己会做的种种事,被她一句“你不爱我”,打得烟消云散。
他就这样放过了她。当时他不知道,从此他再无机会。只是到他死,也没有后悔放过她。
终于,她逃了。爱她的人帮助她逃跑;她爱的人,丢下一切只为与她重逢。当眀徽请求他引爆炸弹时,他却在静默的一瞬,想了很多。
他想起她每一个清晨温柔而甜美的笑意,每一个亲昵温顺的触碰;
想起自己屡屡有改造她的机会,却被她其实不太有说服力的说辞,说服;
也想起了,每次见到许暮朝时,心脏部位那颗矿石,隐隐的波动;
许暮朝,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
我觉得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你。
**的爱情,是荷尔蒙的趋势,是基因的吸引;而机械人的爱情,是复杂电路板上超出原本严密程序的,一段隐藏在芯片深处的错误编码,足以致命的错误编码。
所以,他对眀徽说:“如果得不到胜利,至少向世人证明,机械人的爱情。”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生来就为了这个悖论而有隐隐的困扰,而如今,他终于得到答案。
失去胜利失去领地,甚至连基本原则都失去的机械人,终于拥有了爱情。尽管这段爱情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不,一个机械人。
而当机械将军当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