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远所有的情绪往一处汇聚,最后变成了两个字:
完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完了,为什么完了,就是“完了”。
一直到烟火秀结束,他们开车回程,贺晓远心里还是这两个字。
他坐在副驾,又偏了些头悄悄去看开车的陆琛,才在胸腔中的热血逐渐冷却的情况下,边恢复理智边想:怎么会?
他怎么会喜欢陆琛?
对陆琛怎么会有超出友情、崇拜、敬仰的其他感情?
怎么会?
贺晓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天跟此刻这样不冷静——想着想着,他脑子里一下又乱了。
一会儿想,是啊,他明明不是gay,他怎么会喜欢陆琛?
一会儿想,喜欢陆琛不是很正常吗。无论家世、工作、能力、性格,所有方面都格外的突出优越,喜欢这种优秀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一会儿想,完了,陆琛知道会不会打死他……
贺晓远:“……”
“怎么了?”
终于因为盯着看盯得太明显,陆琛察觉到,扭头回视了一眼。
贺晓远立刻收回目光,装模作样:“没。”
耳朵自顾红了。
亏得是晚上,是光线昏暗的车里,才没被看见。
耳朵红什么?
干嘛?
你还害臊?
贺晓远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箩筐。
等两人并排一起站到光线明亮的电梯里,贺晓远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去瞥陆琛。
而这时陆琛的眉眼是清晰分明的,贺晓远看得出神——
男人五官立体,下颌刀削般的深邃,鼻梁挺直。
容貌整体是浓颜系,长相大气又俊朗,气质间带几分冷硬,但沉默的时候并不会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眉眼间反而透出几分家世良好的绅士感。
贺晓远只是这么看着,心跳又怦怦起来。
垂落的手忽然被握了下,陆琛转过头,问:“穿太少了吗,手一直这么凉。”
握得太突然了,贺晓远暗暗一个激灵,魂儿差点跟摇晃过的可乐一样滋出去。
他还当真激灵得颤了下,陆琛以为是冷的关系,握着的手没松开,还特意把那只冰凉的手牵起来,两只手分别从掌心和手背覆着握住,边捂边道:“这么冷吗。”
贺晓远面上不显,装得完美,心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火花四射。
他心说捂手就捂手,真的不能深入体会,但凡深入一点点,他都要觉得这种举动下,陆琛是不是对他也有意思。
贺晓远按捺着心头与自己的魂儿,才没让浑身的汗毛跟着激起。
他沉着淡定地回陆琛:“穿得挺多的。”
陆琛转头,往贺晓远领口扫了眼,看他穿了几件:“连毛衣都没穿,这叫多吗。仗着年轻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