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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第2页)

他心中懊悔不已,想到自己连累的师侄受此重伤,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又如何向大师兄交代?

殷梨亭方才失魂落魄,精神恍惚,此刻一见自己看着长大的师侄受伤,登时冷静下来,凝神定气,助他疗伤。

真气游走于诸大脉窍之中,殷梨亭但觉青书经脉极其紊乱,一股股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想是杨逍掌力击散他护体真气,方才至此。本身经脉脏腑却是浑无损伤。他导引青书真气归于丹田,心中微微欣慰:“这孩子天赋异禀,修得如此浑厚的内力,换了是我,只怕要到四十岁才有这等内力呢。惭愧惭愧,他可才十四岁。”他这般想着,英俊的面容上浮出淡淡笑意,但嘴角堪堪一弯,又耷拉下去。

殷梨亭虽然略显柔弱,但绝非懦弱,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一个极为坚毅的人,比其余六侠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更具男人风骨。原书里,他可以为了纪晓芙十年来再不娶妻,单这一份痴情,这一个痴字,便足以胜过世上绝大多数男子。

神雕大侠可以为了小龙女十六年来苦苦相思,再也看不上世上的女子。殷梨亭又何尝不是?他对纪晓芙用情之深,绝对要胜过杨逍。即使纪晓芙不满意这由师傅和父亲共同定下的婚姻,也无权去责怪殷梨亭的一番深情。

青书心里微微愧疚,任殷梨亭的真气缓缓在他体内游走。他将杨逍击败之后,听得纪晓芙那声“杨郎”,便已知不妙,心中暗恨之下,只盼这两人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中原,也莫要再来伤殷梨亭的心。当即佯装被杨逍掌力所伤,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杨逍何等精明?见青书这般作为,当即窥破其中关键,知道这少年有意放自己和纪晓芙离开,目的虽然不知,但或许…是一番好意吧。左臂被伤的怨恨之情,也不由淡了许多。

青书这番举动可谓一箭双雕,即可让殷梨亭暂时忘却为情所伤之痛,又可让杨逍对自己心生忌惮。

可他还是低估了殷梨亭对纪晓芙的用情之深,又岂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减上分毫?不过是缓兵之计,拖延时间而已。殷梨亭想到纪晓芙那一声“杨郎”,胸口便仿佛翻江倒海,继而心神巨震,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一疼,恍若被最锋利的刀子扎了一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世界上最尴尬的感情,莫过于此吧。

此时,也只能用尴尬这个词了。

第九十三章 … 秘密

殷梨亭是封建婚姻的牺牲品。纪晓芙爱上杨逍并没有错,杨逍追求自己的幸福,似乎也没有错。错的是殷梨亭?不,错的是这个根本已经老掉牙却仍然承袭至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制度。

这一桩姻是张翠山下山后三个月定下的,其时青书不过四岁,但名家子弟,宋远桥对他期望甚深,便监督他朝练武夕习文,又有谁告诉一个垂髫童子这等联姻之事?

也是他自幼重意不重招,练了半年毫无进展,宋远桥大失所望,拗他不过,方才让他每日勤习内功。殷梨亭、莫声谷其时内力不深,张三丰令喻两个小弟子先修好内功,再专攻剑术,于是这两人便时常监督着小青书练功。

殷梨亭面子薄,闲谈的时候,时常被莫声谷拿纪晓芙取笑,青书一日练功完毕,听他二人谈起,方才知晓这事,愕然半晌,却不知纪晓芙踪迹何在。他想方设法劝殷梨亭去找纪晓芙,但无奈“人微言轻”,莫声谷捏着他的鼻子对殷梨亭说,这小子小小年纪,没成想是个色胚,怂恿六师哥去和纪姑娘双宿双飞,那谁来陪我练功?不行不行。

当时青书杀了莫声谷的心都有。随即打了个寒颤,原著里的莫声谷貌似就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殷梨亭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只当青书小孩子家,尽说些孩子话。

一个脑子绝顶聪明的成年人却被装在个小孩子的躯体里,纵然说出的话再有道理,一般人又怎么会仔细去想?殷梨亭本就面子薄,纵然他心中隐有这种想法,但依他个性,是绝不可能主动上峨嵋去找纪晓芙的。否则被一干峨嵋弟子说的一说,臊也臊死了。

这一条行不通。再往下呢?纪晓芙是在何时、何处被杨逍诱奸的?书上有明文记载?

偌大一个江湖,哪里去找艺出下山、行侠仗义地峨嵋女侠纪晓芙?于是青书估摸着杨不悔的出生年月。模仿父亲笔迹给灭绝师太写了一封书信。要她遣纪晓芙来武当一会。孰料灭绝师太不知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发作,却给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这事也就这样按照原来地轨迹发展下去。青书十岁随张三丰闭关,也就再没想过此事,到得张三丰百岁大寿之日,青书得见纪晓芙,心中尚在思索对策,到底要如何才能瞒过殷梨亭此事。本来拟了四五条计策:或是寻几个花柳女子栽赃嫁祸给殷梨亭,让灭绝师太主动退婚;或是设套让金鞭纪老英雄钻,迫他退婚;又或者在江湖上造谣,说纪晓芙德行不好。再让宋远桥做主,辞退这桩婚……

然而,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而这变化来的也太突然……

殷梨亭原本凝神定气给青书疏导经脉,陡然间心口一疼,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青书扶着殷梨亭,寻了匹上好的战马,翻身上马。殷梨亭右腿中了一箭,好在未能及骨,受伤不算太重。但他运功之时心神动摇。茬了内息,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青书心中暗恨,原本究于原书对纪晓芙的一丝丝同情以及对杨逍的好感陡然间消失无踪。

他将殷梨亭横放在马背上,御马前行,耳听八方。蒙古人的弓箭极为厉害,非极为小心注意不能避开。如殷梨亭这般高超剑术,尚且不能挡尽来箭,凌厉之处。可见一斑。

青书看着昏迷中的殷梨亭,心中喟叹:“情之一字,原未必是苦,只加了前面那个痴字,不知让多少男儿埋入枯冢。令多少女子被称作祸水。”

他知明教中人原为找张翠山而来。而前方鹦鹉洲中却定然有明教中人,杨逍不定也在其中。他不愿再让殷梨亭再见杨逍。所以从北遁走。武当诸侠个个武功高强,这行前来的武当弟子也都修习了真武七截阵的奥妙法门,相互护持之下,绝无差池。

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三四里路,渐渐有阵阵喊杀声传入耳中,青书一惊,随手抽出一柄长刀,挽个刀花,护住周身。

他为防范未然,取了散落在地的十余柄长刀,毕竟殷梨亭此时全无自保之力。

见无箭支射来,青书扛起殷梨亭身躯,飞快翻身下马,往前疾走数步,定睛望去,却见前方一个小村庄模样的地方,三四个蒙兵手执蘸了水的柳条,正鞭笞一个老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童儿满嘴鲜血,在地上翻滚挣扎。

再往村庄里头望去,但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五六十个蒙古兵在村庄中纵马践踏,肆意杀虐村民。剩下十多个似乎是十夫长、百夫长一级的人物,要么就是鞭笞老人小孩,要么便是强奸妇女,这一番不堪入目之景,只看得青书心中无名火起,他轻轻将殷梨亭放在一旁灌木丛中,抽出腰间长剑,展开身法,向村口三个鞭打老人的兵卒极速奔去。

为首的似乎是一个汉人军官,口中不住重复问着些什么话,他方开口问道:“那物事…”

便听得一声大喝,仿佛一道霹雳横空划过,三颗头颅飙飞老高,腔子里还没来得及喷出鲜血,便已轰然倒地。青书身形电闪,冲到右边那正翻云覆雨的十夫长身边,长剑轻飘飘刺入他的心脏,那人不住耸动地身躯一停,再没声息。

如此这般,他身法快绝,手上又有无双利器,这群蒙古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顷刻间斩杀了十余人。

那百夫长是个骁勇悍将,几步翻身上马,嘴里叽哩咕噜的吼了一通,这七八十人瞬间集合在一处,各自搭弓,准备射箭。青书有意飞身上前斩下那百夫长头颅,但若是在此时跃起,不啻成为这群禽兽的靶子,当即不丁不八的站着,气势沉凝。

那百夫长大吼一声,便见箭如蝗虫,密如雨点的一般向自己射来。青书足踏大地,有势可借,又早有准备,当即后退一步,长剑一圈,削落一批箭矢,再一转,又划落另一批,圈圈转转之间,将对方劲矢尽数击落。

那百夫长抢过一把劲弓,搭弓上箭,嗖的射来,青书目光一凝,微微冷笑,使个“抱球势”,长剑搭上来箭,妙到巅峰的借势画了一个圆,再急催内劲,那跟箭矢仿佛又活了一般嗖的返射而回,速度之快,劲力之雄,都远胜来时。

便听得“嗬嗬”沙哑声响,那百夫长捂着喉咙,从指缝间不住涌出地汩汩鲜血似乎在宣示着些什么,他大叫一声,一头栽下马去。

青书恨极了这群胡乱杀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蒙人,大喝道:“蒙古的鞑子禽兽!还不受死?”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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