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随着亮光转过头来,一时间,四目相对,颇有些无声胜有声的意思。
“你来了?”齐郁先开了口,这一天可真是特别了,故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他看着一段时间没见的男人,“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在忙,不想打扰你,所以就直接过来了。”男人站直了身子,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衣,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袋子。
大楼里虽然有暖气,可毕竟是冬天,他居然就这样站着等?
齐郁拿出钥匙打开门,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进来吧。”
“这么晚请我进去,不怕我偷袭你?”男人突然凑近,兴许是站在外面久了,身上有股冷气,齐郁也没搭理他,自己推开门先进了屋子。
“你要不想进来,就帮我把门带上。”
男人也不在意,笑了笑,熟稔地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鞋子换好,跟着他进了屋子。
齐郁脱下厚外套挂在一边,顺手也把男人的外套挂好,拎着袋子转身到了客厅坐在餐桌旁边,他现在的屋子不大,不像在华国的居所有专门的餐厅,而是直接在客厅里摆了张玻璃桌,房子的空间小,每一个地方却利用得恰到好处。
“一段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明明是稳重成熟的男人,却能张口间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齐郁像是习惯了一样,瞥了他一眼,打开袋子。
“烧腊?”
男人点头,“嗯,开车经过特意买了一点过来。”
经过?A国不比华国,想要经过就买到地道的烧腊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却没说什么,反而问道,“吃饭了没有?”
“没有,等着你回来一起吃。”男人笑着坐到餐桌前,他的轮廓很深,笑起来的时候格外迷人。
齐郁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碗筷出来。“煮了点粥,凑合一下吧。”
“我难得才来一趟,你就请我吃粥?”
“你又没提前跟我说。”
“好吧,算是我的错。”三十几岁的男人乖乖地坐到桌前,等着吃饭。
“冰箱里还有菜,粥煮好了我再热一热。”
“嗯,不忙,就这样吃也行。”
“刚才不是还嫌没东西招待你?”
“我不是怕你累吗。”男人支着下巴笑着看他。
“岑立。”齐郁淡淡望了他一眼,“再这么说话就喝白粥。”
“那可不行。”岑立笑了笑,伸手想碰他的头,却被齐郁一个闪身躲开了。“好吧,齐先生,算我错了。”他不得不妥协,眼神却包含了几分宠溺。
齐郁一直不适应他这样的眼神,可有些东西不是他说了就能改变的,这两年来,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渐渐成了习惯,不知不觉间,那个当初高深得一脸莫测的男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说,陌生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人,熟悉之后又有了不同。
两年前,齐郁刚刚决定在这里落脚没多久,就遇到了岑立,他没有去问真的只是碰巧又或是岑立的故意寻找,既然是朋友,见着了也就见着了吧,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又结伴玩了几天,之后岑立就回国了。谁知道没几个星期,齐郁又在剧场的门口看到他,男人笑得一脸温和,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自此之后,就开始长达两年的时不时地探访。
要说齐郁真的不知道他的意思,那是假的。
从医院那次以后,岑立就没有正式地和他说过什么,可相处时偶尔的调笑间,却会透露几分心思。
齐郁懂,却没有办法说什么,该说的不是没有说过,该做的也做了,可这个人依然故我。有时候,齐郁的心里甚至会隐隐地有些歉疚,每当这个男人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也唯有沉默。
男人比谁都清楚,所以从不直接去要求,反而一步步的靠近,齐郁虽然无奈,却总不能冷着脸叫大老远来的人回去。
毕竟,这个人从没做错什么,反而一直在帮他。
让他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也能有个熟悉的朋友,不至于寂寞到连个吃饭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