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范文程解释说,“舍妹有了安身之处,在下已无后顾之忧,正当报贝勒爷知遇之恩。”
皇太极还是再三叮咛,直至望不见他兄妹二人了,方才回转本府。后街的小酒馆里,伊里布又将一锭黄金交与伊拉客:“贤弟请笑纳。”
“这又是何意?”伊拉客似乎怕烫手,没有去接而是缩回手来。
“贤弟只管收下就是。”伊里布硬是往他手里塞。
伊拉客越是不肯接:“仁兄若不说明白,愚弟决不领受。”
“这还用问,是大贝勒赏赐嘛。”
“上次赏金尚且未用,实实不敢再无功受禄。”
“咳,你呀,大贝勒是急于见到成效。”
“仁兄啊,我这人从来重义轻财,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办。”
“贤弟有所不知,因迟迟无消息,大贝勒业已重责为兄了。”
“仁兄,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总得给我运筹的时间哪。”伊拉客显出不悦,“要办就得万无一失,否则我生死事小,岂不有负所托,误了贝勒爷的军国大事。”
伊里布叹口气:“大贝勒猴急得不行,万望贤弟看为兄面上,早些下手除掉皇太极。”
伊拉客停顿片刻,有些无奈地说:“大贝勒急于求成,只恐欲速不达。勉强求早,只能是碰运气了。”
“贤弟,尽人力,凭天意吧。”
伊拉客知道非办不可了:“好吧,愚弟一定尽快捕捉机会。”
二人有些茫然地分手。
皇太极自与范氏兄妹分手,便有些坐立不安。一来他对范文娟难以割舍放不下心,二来他担心范文程再去而不归。正焦虑之际,范文程回来了。皇太极脸上愁云尽散展露笑颜,亲自迎出门外,携手进入厅堂:“先生若不归来,我将魂不守舍,寝食俱废。”
范文程感受到了皇太极的礼遇:“贝勒爷如此看重,敢不回到台前效尽犬马之劳?”
二人落座未稳,皇太极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令妹可都安顿好?一应吃住用度可有难处?”
“青岩居士待舍妹甚好,容她留住,只是不肯收徒。”范文程又补充一句,“道她尘缘未了。”
“这就对了,如此最好。”皇太极掩饰不住高兴,显然他对范文娟的“尘缘未了”满怀欣喜。
范文程送上一方锦盒:“承蒙八贝勒对我兄妹多次相救,又蒙收在驾前听差,无以为敬,些须微物,权为见面薄礼。”
皇太极接过:“先生见外了,有道是却之不恭。”打开盒盖,取出两个小葫芦来。
范文程介绍道:“这是家传百年的美酒两樽,八贝勒不可等闲视之。”
“百年陈酿,自然是其味芬芳。”
“此酒珍贵之处岂只百年,请八贝勒旋开葫芦盖,内中尚有宝物。”
皇太极拔下盖儿,单眼注目向内看去,琥珀色的酒液中,有一肉红色的圆球飘浮其中,不解地问:“此为何物,莫非这肉球是宝?”
“此乃虎丹是也。”范文程见皇太极依然有些懵懂,便解释道,“虎丹即雄虎之睾丸,虎丹酒有大补之奇效,何况此酒存放百年之久,药力极佳,只需几滴洒入一小杯酒中,便足以令人身强体健虎虎生威。”
“如此贵重,如何敢承受。”皇太极欲将宝酒送回范文程手中。
“正因其贵重,也只有八贝勒方能享用。”范文程诚恳地起身再拜,“万望笑纳。”
“好,好,先生请坐,我从命就是。”皇太极这才欣然收下。
次日早饭后,皇太极在书房中正在读书,伊拉客来到:“给贝勒爷请安。”
“啊,伊大人不要客气。”皇太极对伊拉客虽有些反感,但考虑到他曾是父汗近臣,对他总是很客气,“莫非有事要讲?”
“恭喜贝勒爷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