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和白婵都拿起火把,在院子的四周找了一遍,可什么也没有。林真感到纳闷,“这么大的人从车上下来,才子怎么都得叫两声,才子没叫,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林真到狗窝看了看,没什么异常,狗在窝里趴着呢。
“今天是怎么了,这狗平时可是听到声音就叫的,”林真没再管它,举着火把,在黑暗中继续搜索。
“他的腿是断的,不可能自己下车,更何况他还是晕着的!”林真都找到了村口,可还是没有找到,不禁心中嘀咕。
林真想弄清这人去向,举着火把便回了院子,围着车转了几圈,不时弯下腰。
“怪了,他是被人背走的,谁呢?”林真从一个大脚印上捻了些土,放在鼻下闻了闻。
“发现了什么?”白婵问道。
“有人进过院子。”林真说道。
“怎么可能,来人才子怎么没叫?”白婵反问。
“不知道,不过真的来过人,好像不止一个,”说完林真站起身来,“对了娘,我爹呢?”
“他去后院了,应该在你杨婆婆家里。”白苓说。
“我去找爹回来。”白婵没等吩咐,主动请缨。
“找我作甚。”林子辰突然从屋里出来,也站在了院中。
“爹,弟弟发现家里来过外人。”白婵赶紧说了林真的发现。
“什么时候?”林子辰有些惊讶。
“就刚才,半个时辰之前,大约四个人左右。”
林子辰向四周望了一下,抬起头,琢磨着此事。
“他们不会这么早来,可能是江湖上的朋友,儿他娘,你今晚和女儿睡,我和儿子睡,从今往后你们俩个不准随便出村子。”林子辰跟妻子白苓说完后又对白婵和林真说道。
“我还得去趟后院。”林子辰说道。
“也好,快去快回。”白苓说道。
“从今往后到了晚上大门要紧闭,小心为上。”林子辰深谋远虑,为了全家安全,只能暂时这样了。
吩咐妥当,林子辰便穿过后门,径直进了后院。
后院所居的是杨、任的家小,一直与林子辰生活在一起。杨楫有一高堂老母,今已是花甲之人,像林真之辈的都叫她杨婆婆。兄弟战死,自当以自家老母视之。十六年来,林子辰每日必到后堂来见。杨楫还有妻子王氏,儿子杨成虎,今年二十三岁,颇有其父之风。任询无母在世,只留妻子三人,妻为李氏,长居后堂,子任玖,年二十一,女任香,年十九,都是任询遗留血脉。
三家五个后辈,既是儿女侄子,又是亲传弟子。老大杨成虎,因其臂力惊人,林子辰便让承其父所遗古铜锤,专练锤法,克日精进,大有万夫不当之勇;老二任玖,心事颇重,为人沉默寡言,善用双枪,加之又在胜气之年,其勇力不在杨成虎之下;老三便是任香,身材纤弱,不堪武力,虽聪慧过人,却是内敛之人,最善谋划和知人心事,所以,五人之中,任香人缘最好;老四便是白婵,今年一十六岁,性格爽朗,天生好动,颇似男子,但古灵精怪,不可捉摸,又尽显女性,她善使花枪,力气虽小,但能以灵活枪法久战不败,将来必是女中之豪杰,可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当时初见金文丰的惨状,显出点惊惧之色也是常情。林真最小,排行第五,年方十二,生的膀阔腰圆,天生力大,少言少语,最为倔强,他所喜兵器莫过于大铁枪和铁胎弓,虽为最小,但是众兄弟姐妹中潜力最大者。闲时林子辰便给他们讲些经义,教以纲常伦理,礼仪道德之类,有时便教以兵法。总之在这百十户人家的村中,他们是有名的三家五虎。
林子辰一进后院,便将杨成虎和任玖叫到跟前,将院中来过外人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强调道:“只因来者不知是敌是友,只需小心,勿必谨慎。”二人应允。
林子辰吩咐妥当,长出了一口气,便回到前院天井旗杆下,默默无语,只是观望黑旗翻动。
“青幡已去,留之无益。不若早除,更安其家。”林子辰无奈叹道,一股酸楚从胸口涌入,激的鼻子发酸,差点流下泪来。
“舍不得就不要摘下来了,要是真的来了,现在摘了也是于事无补。”妻子白苓从身后转出,见丈夫看着黑幡发呆,出来说道。
“想当年我们疆场之上是如何出生入死,黑旗军忠义天下皆知,何故如此相待?!”林子辰目中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