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松尾吧?”定市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虽然是外场的要角,毕竟还是不可能知道所有村子里的大小事件,不过只要是门前的事情,就绝对逃不过他的耳朵。“就是境松嘛。”
“喔。”静信恍然大悟。境松是松尾家的屋号,他们家刚好位于门前与上外场的交界处。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们为边境的松尾家。
“境松家搬走了吗?”
“嗯。境松家有个年轻人叫做高志的,不知道副住持认不认识?印象中好像比副住持大个一两岁。”
“嗯。我知道。”
“他们说高志被公司调去外地,所以只好搬离外场,不过我看这八成不是真的。”
“怎么说?”
“高志他说被调去外地,然后就丢下老婆孩子一个人离开外场,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境松家的康志觉得不太对劲,跑去儿子上班的地方打听,才知道高志根本不是被调去外地,而是跟公司辞职了。”
静信感到一股凉意直上脑门。
“辞职之前也没跟家人商量。一声不吭的就离家出走,康志简直就快被气炸了。之后他跑来跟我谈这件事,还请我一定要替他保密,所以我才没说出去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九月初吧?听说高志之后有跟家里连络,也不知道他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康志听了之后居然说要举家迁移到儿子落脚的地方。就是前几天的事情而已,好像是十八日那天搬走的。”
“……真是匪夷所思。”
“可不是吗?”定市在茶壶里注满热水。“那天境松家门口停了辆卡车,隔壁的守广太太见状出来一问,才知道他们要全家搬走的消息。若不是刚好被守广太太撞见,我看他们搞不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搬走了呢。康志是个有板有眼的人,我看八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怎么会没跟邻居道别就直接搬走呢?”
定市将茶汤注入茶海,露出苦涩的表情。
“他们搬走的时候是在晚上,左邻右舍都说境松家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要趁夜逃走,甚至还有人说高志跟地下钱庄借钱还不出来。为了躲避讨债集团,才不得不搬离外场。”
静信看着有如好好先生一般的定市。
“定市先生。最近还有谁搬走吗?”
定市愣了一下,歪着脑袋略事思考。
“记得八月底的时候,上安婆婆好像也搬走了,说是要去跟儿子住在一起。上外场好像也有类似的事情。印象中好像是听定次的女婿说的。“
定次是定市的弟弟,在上外场经营一家超市。
“这阵子搬家的人还真不少。”
定次的表情有些茫然。
“听说光是上外场就搬走了好几家,而且都集中在这段时间。对了。有件事想请定市先生帮个忙,下次跟村民聊天的时候,能不能若无其事的打听一下这阵子到底有多少人搬走?”
“打听当然没问题,不过为什么副住持想知道这个?”
“只是基于一时好奇而已,说不定可以从其中瞧出端倪。”
“什么端倪?”
“呃……”脑筋动得飞快的静信立刻随便捏造出一个理由。
“去年夏天不是有好几个开发公司的人跑来吗?”
“嗯。”定市点点头。
“记得他们那时好像想盖什么渡假中心,还说要建高尔夫球场还是露营地什么的,后来这件事虽然不了了之。我总觉得似乎没那么单纯。”
定市沉吟片刻。
“有道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村民突然搬家?其中的确大有问题。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替副住持打听看看。”
“感激不尽,麻烦您了。”
定市点点头,突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