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信想从护士站直接进入手术室,却发现门打不开,恢复室通往手术室的门也上锁了。于是静信只好前往走廊的另一头,推开玻璃门走进准备室。
凌乱的床单和衣物散落一地,身穿白衣的敏夫正蹲在手术台前面回头看着静信。银白色的手术灯之下躺着一具白皙的女体,静信不由得别过了脸。
“看是要脱掉上衣、或是换上手术服都可以。清洗室就在隔壁,顺便帮我把准备室里面的床单和睡衣塞进洗衣机。”
“嗯,可是……”
“动作快。”
丢下这句话之后,敏夫再度回头看着手术台上的恭子。恭子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恭子她……”
“她死了。”
静信点点头。当他发现敏夫身上的白衣,就已经猜到儿时好友并不是在替自己的妻子急救。
沉默不语的静信回到准备室。拾起地上的被单和衣物进入清洗室。还没看到洗衣机,眼前的景象就让静信倒抽了一口冷气。清洗室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试管,里面装着暗红色的不明液体。绝大多数都已经沉淀了。显微镜的载玻片上面看得到红褐色的检体,有如凶案现场的斑斑血痕。
“敏夫。”
站在清洗室的静信打量着手术室的情形。换个角度之后,他看见敏夫正在缝合恭子的胸口,沾满鲜血的黑褐色木桩就放在恭子的身边。
静信咽了一口气,忙着缝合的敏夫抬头看了他一眼。
“恭子死了,死得很彻底。”
“……她复活了?”
敏夫点点头,剪断缝合线的线头。
“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傍晚复活的,直到刚刚才再度长眠。”
静信觉得“再度长眠”这四个字用得很妙。复苏的尸体等于是被吵醒的死者,必须让他们再次沉睡,从此不再清醒。同样是夺走尸鬼的生命,“再度长眠”却比“猎杀”显得人道了许多,静信不得不感叹语言的奥妙。
“别过来,小心弄脏衣服。”
敏夫的白衣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袖口甚至被染成红褐色。
“换上手术服,记得戴上手套。直接接触可能会有危险。”
说到这里,敏夫脱下身上的白衣扔给静信。
“顺便帮我丢进洗衣机。”
静信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白衣走进清洗室。敏夫跟在静信的身后走了进来,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
“敏夫……”静信从洗衣机的旁边翻出洗衣粉,随便倒了一点进去之后,打开洗衣机的开关。“试管里面是什么?”
“恭子的血。”敏夫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试管。“全都死了。”
“死了?”
“这才是那些家伙的本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反正尸鬼的血液会自行再生就是了,不过倒不会跟阿米巴原虫一样袭击猎物。”
疲惫不堪的敏夫倒在椅子上,朝着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