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笛听得极其入神,他的眼前仿佛已浮现了一位少年,山野之风及阳光赋予他一种充满了若有若无的野性的独特魅力,他的眼神灿烂澄明,同时又隐隐有如诗如歌的气质,他的武功卓而不凡,一在江湖中出现,便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夺目,万众瞩目。
范书在叙说牧野静风之时,语气平淡但不失亲切,让人感觉到他是在述说一位朋友,一位有“淡如水的友情”的朋友,当他说到牧野静风身中邪门手法,在青城山击伤武帝祖诰时,遗憾惋惜之情溢于脸表。
牧野笛对范书的好感更甚,他觉得范书虽然年轻,却有超越他年龄的稳重,只是这种稳重并不会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一种灵性。
无疑,范书是一个极出色的年轻人,当然,他的出色似乎与牧野静风的出色并不相同,但范书却是能够欣赏牧野静风这样出色的人。
牧野笛在心中道:“大约他们之间便是一种‘英雄相惜’之情吧,霸天城本是群魔乱舞之境,却被他在如此短的时间作了彻头彻尾的改变,俨然成了黑道中的白道,范书可谓功不可没!”
范书说到青城山之变时,自嘲地笑了笑道:“不瞒先生,当时我对令郎亦颇为不满,责恨他为什么要违背武林正道,击伤武帝前辈,却不知他有身不由己之处。”
言语间颇有自责之情。
牧野笛赶紧道:“谁又能未卜先知,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其实倘若犬子风儿真的身入魔道再无法自拔,自是该将他……诛灭,以免祸害江湖。“ 范书肃然起身,向牧野笛深深地鞠了一礼,道:
“习武之人本无太多繁文缛节,但先生高风亮节不由让在下肃然起敬!”
牧野苗赶紧也站了起来,道:“范城主谬赞了。”
范书诚恳地道:“我之所以成为霸天城主,一则为报家仇,二则是为了让霸天城不再为恶江湖,但在先生面前,我又何尝是什么城i?若先生不嫌我出身落寞,又身在曾被江湖中人视作洪水猛兽的霸天城,已是我之幸运了!”
牧野苗感慨地道:“看你如此,我便更是急切想与风儿相见了。”
范书心中一动,脸有惊讶之色,道:“这却为何?”
牧野苗道:“据说武林中人将你与风儿相提并论,称道你们两人是这些年来的武林后起之秀,我见你如此出类拔革,于是不由想见风儿,看看他是否够格与你相提并论。”
范书有些腼腆地笑了。
“一个身为三千弟子之首的人,有如此腼腆的笑脸,说明他绝对不是心傲之人!”牧野笛心中这样想着。
范书道:“令郎天资过人,武功更是卓绝,我又怎能与他匹比?”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禀报晚膳已备好,请范书过去用膳。
范书显得兴致很高地道:“与先生言谈,有如沐浴春风之感,委实不愿就此打住……”
牧野笛哈哈一笑,道:“范城主是否有心让我同去,却又怕我伤势大重,想将晚膳设于我这边,与我共进,却又觉得有些不巷,是也不是?”
自从心中之结解开后,牧野笛精神大振,伤势也似乎好了不少。
范书有些难为情地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牧野先生。”
牧野笛大度地道:“不瞒范城主,我与你亦有一见如故之感,你心中所想正合我意,居于此处,似乎已闻到菊香,想必外面定是菊意盎然了吧?”
范书道:‘‘事务之余,在下也爱摆弄一些花草,不过都是附庸风雅而已,但城中弟子见我爱好此道,便在我常在之处所皆种上了花草,倒也投我心意。”
牧野笛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我仍未复元,不能陪范城主尽兴。”
范书便道:“在下珍藏了一坛‘千菊酒’,一直没有觅得适合饮它的时机,待以先生伤愈,令郎平安归来之际,便是启坛之时。”
牧野笛颇感兴趣地道:‘千菊酒’顾名而思义,是否便是由千株香菊泡成?”
范书笑道:“名为千菊,其实只有三百余株,不过这三百余株菊花却是品种不一。”
牧野笛忍不住叹道:“三百余种菊花……便只是想想,也能想出那份四溢的清香了。”
范书道:“也只有先生这样的人,才配喝这样的酒,先生武功高绝,武林中却未曾闻先生大名,皆是因为先生如这淡菊般,淡泊自清。”
他有些神往地叹了一声,道:“不知范某何时才能如先生这般超然。”
牧野笛的心顿时提得更高了。
正当他焦虑不安之际,忽闻衣袂掠空的响声。
转眼问,院子四周的院墙已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