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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现在的孩子不都这样,咱家的算好的了。不偷不抢,整天玩的还是高科技。”“他要把这心思用到学习或研究上多好。”“你别说,这几天我都看他在做什么作战计划,我不喜欢他像你一样,打打杀杀的,哪怕搞搞建筑装潢或服装设计呢!”“那有什么出息!行啊,儿子总算有点儿追求。老太婆,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是,饭已经做好,是否开饭?参谋长同志。”“开饭!问那个小子吃不吃?”“他呀,肯定顾不上吃,咱。”“吃,谁说不吃!我胜利了,胜利了!”方爱国兴冲冲地跑出来:“爸,关我全攻下来了!”“好,那来吃个团圆饭吧,爸陪你庆祝一下。”方爱国拿着那个盛着尿的啤酒瓶出来:“来,来一杯。”“不行,啤酒嘌呤物高,我还是来口白的。”“那我来啤的,爸,干!”他喝了一口,突然不对劲地“扑”地全喷出来,人都瘫在地上。郭芸急切地说:“不好了,肯定是电脑综合症犯了。”“乐极生悲,没事儿的,叫门诊部救护车。”方爱国爬起来,边往厕所跑边说:“不用,喝呛了!”

结束高强度训练的”猎人“们灰头土脸地走进食堂。四面白墙,简易的桌椅板凳,这里是“猎人”们的圣殿。他们在这里作短暂的休息,补充着消耗殆尽的能量。每顿四菜一汤,外加水果之类,标准已经是陆军的顶级水平了。今天,司务长和唐焱往桌上摆白酒。“猎人”18号诡秘地笑:“瞧见了吧,这是给咱消毒来了。怕出事儿吧,要真的倒下一个,咱队长的乌纱帽可得飞喽。”“’猎人‘18号你可猜错了,大队长说了,肚子没问题的奖励一杯白酒,肚子有问题的赵医生那里有药。”覃劲进门儿唱:“这小刁,一点面子都不讲!”然后悄声问:“你不是要揭秘吗?”“现在不是时候中,一会儿让大队长撞见,还不再赏我几个潲水缸馒头。”“反正有人将这起假公济私、蓄意报复、草菅人命的例案报到上面了。”“谁他妈的这么没良心?”“反正是有人吃了馒头拉肚子。”“谁拉肚子,给我站出来!”“司务长你不仅助纣为虐,而且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这马屁拍不好拍到马蹄子上了,挨踢的还是你。”“我他妈先踢死你!”“踢伤了我,我还巴不得躺两天呢。反正,大伙吃了那馒头有肚子疼的。”丘兵兵看不惯凌奇的态度,站出来:“我声明,我是听18号危言耸听气得肚子疼的。”大家都乐起来。有人说:“我也是的。”

突然谁喊了一句:“大队长来了!”大家连忙就鸦雀无声了,各自归位。凌奇也吓得忙找自己的座位,他的位子让人给占了,只得硬挤着坐。

一辆黑色轿车疾驶出电视台的大门,驾驶者的技术可是不敢恭维,兴许是运气不错,有两次刮蹭的机会都惊险地错过了。她身形高挑儿,外表冷艳高傲,眼中时刻闪现着一种智慧,那是厚实的艺术素质与涵养的综合。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出一种坚定、高雅,偶尔流露着难驯的野性和令人无法抵挡的诱惑。这就是楚歌,霍默涵的独生女儿。车内,楚歌边驾车边打着手机:“妈,我们去‘猎人’集训队的事儿,你跟方叔叔说了吗?”“你看,我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你都忘了,你是不是只顾叙旧情了。”“这孩子,怎么跟妈说话呢?我去调研的事儿他还不同意呢,你一个地方电视台的去搞什么‘极限大挑战’,还不是给人家省添乱吗?!”“这可是黄金档节目,说低了是娱乐大众,说高了是国防教育,激发现代青年热爱军事、热爱国防、崇尚英雄。”“那你自己去找找你方叔叔吧。”“这是可行可不行的事儿。那全凭您的面子了,如果是您,他不好驳吧。”“我都差点儿给堵回来,对了,要不让爱国疏通一下。”“对,拉上方爱国,让他也参加,你领导的儿子的事儿你得掂量掂量吧。对,这叫挟太子以令诸侯,就这么办!”

“猎人”们在做负重急行军的准备。地点是一条旧机场的上跑道。跑道常年失修已经是杂草遍地,有些地方塌陷,形成不少小坑,积水很多。出发点,教官们在点验“猎人”背囊中的物品。队员们将点验完的物品装进背囊,安德广提了提:“嗯,足足有40公斤。”安德广拉起覃劲的裤腿,露出沙袋,他敬佩地拍拍覃劲的肩头:“老将出马,心里清楚要什么,好样的。”丘兵兵倒是不以为然:“99号,你犯浑啊,来回要十几公里呢,何苦呀。”“你知道,我说的争取来一回集训不容易,我只想看看到底能撑多久,实在不行再解下来。”“真正的聪明人哪。”“那是我犯浑?”丘兵兵的理念是跟着老兵不吃亏:“要不你也给我一只?”“那可不行,跑顺了可一高一低的,成了一米七六、一米七五。”“桶装水呢?”丘兵兵跑到路边去装水,将水壶装满。安德广钦佩地望着覃劲:“一品脱的汗水,能换来一加仑的鲜血。”“你说得好。”“这不是我说的,是拿破仑。”“我早知道这道理。感谢你99号,是你的行动提醒了我。我知道我该要什么了。要不就不训,要训就训出个样儿来。”

机场另一头是负重急行军的终点,直线距离近四千米。凭这点儿距离对这些“猎人”来说并不在话下,可要负重四五十公斤的装备,还要以规定的速度和时间完成,就不能不说是个考验了。甘露和几个教官们在准备现场考核。甘露请示成雄:“大队长,开始吧?”“开始。”甘露挥动手上的旗子。队员们开始负重奔跑。每班的班长调整队形开始指挥。沉重的脚步。“猎人”的脸上,汗珠开始渗出皮肤,渐渐聚集成颗粒,然后甩离肤面。覃劲在提醒着十班的队员不要掉队,不要跑偏。丘兵兵一脚踩空,几步踉跄着摔倒在地。当身体接地的那一刹那,一股轻松感涨遍了全身。他真舍不得起来。丘兵兵侧目望去,战友们从身边经过,那一双双腿交替前进着,就如“人”字交叉,只有站着才像个人样啊!无论如何要挺起来。覃劲提了丘兵兵的背囊一把,又一把夺过他的枪。“跟上!”丘兵兵拉着他背囊奔跑。

健身俱乐部。跑步机上的脚。一双白色运动鞋在机械地运动。楚歌满脸是汗停止脚步,对一旁正跑着的方爱国说:“爱国,想好了吗?”方爱国边跑边说:“如果说跟潮流、讲时尚,整体创意还说得过去,会有一定的广告客户,也会捞一两个赞助商,都是针对年轻人嘛。可这项活动操作起来有难度。你想啊,极限比拼不是闹着玩儿的,如玩得不好会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就算只是伤残,也会使得整个节目砸锅,这经济损失谁陪。”二人坐在圆桌旁,喝着饮料。方爱国说:“玩儿虚的吧,一旦传出去,又是一丑闻。”“所以我找你商量嘛!”“台里通过了吗?”“调查过,收视率估计在18——20点,就像你预测的,赞助是不愁的,关键在于怎么组织。所以想到借部队集训这一卖点,真实性有了,而且还能请他们帮点儿实质性的忙民。”“楚姐,你一向不做陪本儿的买卖,而且利润的产生早就从别人身上算好了。”“你姐的形象就这么差!”“女强人耶!”“别提我,我还想着套拍一个部队训练的专题片呢,弄出点儿轰动的效应。”“我说吧,你每次要求的效益都是双重的。对,揭秘性强一点儿,就叫‘中国特种部队在行动’。”“看来姐没看错,此事非你莫属呀,爱国,咱们一起干吧,借此推推你。”“楚姐,帮你策划一下可以,可让我加入你们的训练,我怕吃不消。那的确不是人干的。”“我知道你的底子,现在像你那样的已经很少了。就算姐求你。”“就活动本身而言,我爸不会反对,可这么贴近部队训练,不会产生别的问题吧?”“我都探清楚了,离他们训练驻地不远有一所废弃的学校,他们的保障分队也住在那里,平时我们做我们的节目,时不时地与他们接触一下,不会有问题。但们可以派一个摄影组始终盯着他们。”“靠,狗仔队?”“这有什么!对解放军更多关注有什么不好,解放军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吗。”“你可要把事儿办得像真的一样。”“怎么像真的,就是真的。如果真能把这栏目和军事题材结合起来,那一定是酷毙了!”“但愿能遂愿,达到策划的初衷,来杯果汁!”“要鲜榨的,放冰。”

“还剩一点儿,省着喝吧。”当方爱国喝着鲜榨果汁的同时,丘兵兵水壶里的水也干了,覃劲解下自己的水壶给丘兵兵。战地黄花,骄阳下,队员们整齐地坐着,丘兵兵喝了一口,叹道:“哎,人到这时候,才知道这水是多么的甘甜。”“是啊,什么东西,只要需要它时,才感到它的金贵。这真要是战争来临,我都不敢想像,这一练,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糟。还打仗呢,打兔子都追不上了。”真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喝了老兵的水,丘兵兵的嘴甜得很:“谦虚,谁不知道你在超强训练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了,老特了,就这本事。”“这兵就像钢刀,老不练就要生锈,老说咱们中国单兵技术世界第一,可我们老是不练,理论和时间都落伍了。这战争胜负不是策划出来的,光有好的作战方案不行,还要有我们这些实施者,要真刀真枪地干,这就是最后胜负还看步兵的道理。”“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伊拉克战争中,美英联军先后派出‘绿色贝雷帽’、‘三角洲’部队、‘海豹突击队’、‘空军特勤队’、‘夜行者’、‘游骑兵’、‘SAS’等各路特种部队2万余人,在伊境内广泛开展游击战、情报战、心理战和特种侦察作战。作战行动遍及战术、战役和战略各个层次,为加快战争进程,推翻萨达姆政权发挥了重要作用,军事专家称这场战争是由特种部队执导的‘影子战争’,特种作战已经从后台走到了前台。”谈话中,其他班的队员也在负重疾跑。

覃劲看着他们说:“看来决策者们也意识到这一点,要不怎么要集训呢。瞧那德性,像老娘们儿一样,还是怀了孕的。”远处传来甘露的声音:“别干坐着了,咱们三个排来拉拉歌。”不时,大家兴致勃勃地拉起歌来。最后一批负重急行军也到了,一名队员栽倒,赵医生和卫生员冲了过去。栽倒的是凌奇。“猎人”18号。赵医生稍作检查后让卫生员给他注射药品。成雄走过来问:“怎么样?”“有点儿脱水,没什么。”丘兵兵对覃劲:“这小子不会是吃了馊馒头,拉肚子蹿稀吧。”“中午没见他少吃!还有补品呢。”他比划着偷吃零食。赵医生帮他脱下鞋,发现一脚的血泡。成雄叹道:“都成‘泡兵’了。快,帮着处理一下。”“我不下去!他们。”赵医生帮助穿刺并打上消炎药。凌奇忍痛坚持。成雄心疼地说:“没有经验,越野负重怎么能穿双湿鞋呢?”熊凯说:“他刚才踩到水坑里了。”覃劲对丘兵兵说:“他为了怕绕路,淌着水过来的。想取巧。”“该,那才多绕不到50米,这下可惨了。”正在医治的双脚,血泡变成脓水。针头在挑,打药。

同样是一双脚,在“猎人”脚上引流、敷药止血的同时,一双涂有红色指甲油的秀脚从泡着玫瑰花瓣的药水中提起,被纤手温柔地按摩着。优扬的音乐声中,楚歌与方爱国在沐足。方爱国盯着楚歌的脚看,看得楚歌一脸诧异:“有什么可看的?”“楚姐,你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你是说脚?”“不,全部,越来越赏心悦目了。”“打住,可别找踹!”“真的,至今我还没发现有哪个女人超过你,包括那些明星。”“行了,说点儿正经的。要不,我可打盹了儿。”“好。楚姐你别过河拆桥哇,这就不可爱了。 极限挑战营至今有多少人报名?”“报名人数不少,可真正有条件参与的也就一半。”“这人员宜精不宜多,该淘汰就淘汰。”楚歌与方爱国耳语。方爱国乐了:”钱是你们考虑的事儿。我可提醒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资金方面你别担心,你只负责总体策划和具体比赛。策划是暗的,比赛是明的。训练实施,对了,集训队的训练大纲能不能弄一份儿?”“不知道挂密不?如果有密级咱们就别招它了,泄密弄不好是要蹲班房的。”“你这话怎么越来越像我方叔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信息这么发达,网上什么没有?听说这次集训的主题就是积极探索借鉴外军特种部队作战训练的经验呢。借鉴外军,还用对外保密?”“倒也是。咱们军队的训练以往可也太小儿科了。行,我看看吧。不过,你还是早些拿出方案来,争取早些开机,开训。哎,轻点儿,我的脚不受力。”

还是一双脚,丘兵兵的脚,慢慢浸在盆儿中。十班帐篷内,覃劲慢慢为丘兵兵洗着,边洗边像哄孩子似地说:“这是老辈儿的秘方,我顺便抓了一些回来,能消肿、祛痛,防止发炎。”丘兵兵眼里的东西在闪光,他竭力控制着不让它落下来。他有令自己显赫的父辈,那是严厉的化身,给自己力量、勇气,但没有给自己这种温暖。他尽量让自己轻松,问:“老兵,99号,我想问你个问题。”“急转弯可不灵,理论上我可比不过你们这本科生。”“不是理论上的,是实际生活中的,你去沐过足吗?也就是说去洗过脚吗?”“没有,看看这满街洗脚的我就纳闷儿,人的脚怎么越来越金贵了。自己洗洗不就完了,还一个钟点要几十块钱。”“我去洗过几次。有水果茶水,还有小姐给按摩。图的就是个排场,就是个舒服。但我敢说,那些洗的都不如你洗得舒服。”覃劲下意识地洗了洗手,慢慢地将他的脚抬起,细心地用针穿刺引流。“瞎掰,还舒服呢。不骂我就不错了,是疼了点儿,但要忍住。不这样处理的话,你明天就参加不了训练了。”丘兵兵的泪终于滴到了覃劲的手上。覃劲察觉到了,心里话:还是个孩子,但是个好孩子。他有意缓和气氛:“洗脚的多了也好,等咱干不动了,自谋职业,也去给人家洗洗脚,咱那中药还真管事儿,真能治病。”“我跟着你,咱就叫‘千里征程始于足下’沐足店。”“那你可瞎了,你喜欢特种作战,好好研究研究。成个家。啊,洗脚这样的话,有的是人干。”他用毛巾包好脚,“行了,不出两小时,准康复。”“好受多了,真有你的。以后你专治脚泡、脚伤,愿你名扬天下、发大财。”“说不定陪得连裤子都没了。你想想,除了咱们,谁还跑那么远的路,脚能磨起泡?”“那倒是。”

处理了点儿事儿,看了会儿书,时间一晃就快十二点了。方楚想和儿子谈几句再睡。他见儿子屋里开着灯,便悄悄走进去。屏幕上的文字,方爱国在熟练地输入。他正在写自己的博客。方楚端着茶杯进来,故意弄出点声响。方爱国头也不抬地摆弄着电脑。“儿子。”方爱国没理父亲。这种不尊重他是最难以容忍的,要在部队里,他能当场将茶杯摔了,可面对亲生儿子,他感到无奈、没辙。他心里在默数,如果数到10儿子没反应,他就扇他一巴掌。但他只数到9,方楚忍不住大声地叫:“我在和你谈话,难道你就这么忙?”“爸,不好意思,不是我不尊重您,是我的博客还差一点点就写完了。”“敢情是我打扰你啦?”“有何指示,请明示。”“你长大了,成熟了,我很难再管教你什么。但有些事儿我得提醒你,给你参谋参谋。”“你永远是我爸,我还习惯你打我、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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