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问题嘛,就算全都晒坏了,我还可以再唱再录嘛。”但她舍不得,怕哪天她走了,或者他走了,就录不成了。
她现在有点明白BENNY为什么不把这首〃LINDA〃录在那盘磁带上了,这歌一定是他跟他的LINDA
共有的歌。她想像他拉着那女孩的手,满怀激|情而又有点调皮地唱“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她想那女孩一定被他的歌声和眼神融化了,肯定留下来不走了。
她不知道BENNY在外面打了多久的电话,在她看来,是很久很久,太久太久了。他终于打完了电话,走进店来。看见她站在那里等阿SAM做
ORDER,他跑过去看了一下MENU,又看了一下阿SAM正在做的东西,对她说:“满不错的嘛,一点…都没叫错。”
她开玩笑说:“以后你可以放心去煲电话粥了,有我在这里顶着呢。”
他又是那样很怪地一笑,问:“你拿什么顶?”
()
她不理他的玩笑,问:“听说你的LINDA被她爸爸卖了,赚了一家餐馆,外带十万美金?”
他点点头,说:“CASH!”
她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样,明知不该问仍然问道:“刚才是LINDA打电话来?”
他没回答,反而问她:“可不可以?”
“什么可不可以?”
“我可不可以听她的电话。”
她没好气地说:“你问我干什么?”
“我要你揸主意嘛,你说不可以,我就不听她的电话了。”
她不理他了。
到了晚上,她回到房间,洗了澡,正想打电话,BENNY
又来算账了。她坐在床边看他用一个很简陋的计算器算账,看他用很幼稚的字记帐,想到他们这几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没什么文化,还能开起一家餐馆,真是不容易,因为从选店址,到跟房主谈判,再到签合同,装修店面,加上日常的这些事务,都需要大量的英语知识,法律知识,商务知识,甚至会计知识。这一切,差不多都是
BENNY在操持,在联系,在接洽。老板离了他,肯定是玩不转了。
他算完帐,又很礼貌地离开她的房间,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她拿起电话,跑到洗澡间去打电话。她给JOE打了个电话,他听见是她的声音,似乎有点惊讶,问:“是你?有什么事?”
“噢,我想问问你那个新ROOMMATE看过房子后,有没有决定搬进来,如果她不搬来的话,我还是出九月的房租”
“谢谢,不过她已经决定搬进来了。”
她知道现在再把自己OFFER给他已经没用了,因为他有了新ROOMMATE
,对她既没兴趣,也没机会了。她正在绞尽脑汁看还有什么办法稳住他,就听他说:“昨天喝多了一点,开玩笑可能开过分了一点,你没有当真吧?”
她想,既然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就说明他没喝多。她淡淡地说:“你开玩笑开惯了的,我怎么会当真?”
“不过从你身上也发现母爱真是伟大啊,你为了你的女儿,连色相都愿意牺牲了,很不简单哪。等你女儿来了,我一定要告诉她,她的妈妈是多么爱她。”
她想,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的在赞颂母爱伟大,还是在威胁我,说要把那事告诉我的女儿?她想了想,说:“是啊,我为了我的女儿,什么都愿意牺牲,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谁毁坏了我女儿的前途,我就用我这一生来追踪他,惩罚他,让他活得生不如死。”
JOE笑道:“嗬,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别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没有什么能耐,但我舍得牺牲色相啊,说不定有那么几个亡命之徒,为了我的色相,愿意为我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