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远和示意蔡光庭将女眷们领上楼去,回头皮 笑肉不笑地:“老子喜欢走快碍不着小子,不过小子走快却是碍着老子了。”
虬髯大汉短粗泛黑的手指戳到了龚远和的面前:“小白脸!你说 谁呢?”
龚远和动也不动笑道:“这位壮士,我说我儿子呢,碍着你了 吗?”
“你!”
那虬髯大汉一手去封龚远和的衣领,一手高高举起擂钵 大小的拳头就要朝龚远和脸上砸去。
龚远和扬起一张脸,笑道:“打呀,使劲地打。
别怕我痛。”
虬髯大汉见他如此笃定,笑脸相向,反而觉得有些不好下手,只怕 打错了不该打的人,惹出无穷的麻烦来。
谁知一愣神之间,脚下忽然 一滑,栽个狗啃屎,脸朝下呼啦啦地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纷纷抚掌大笑起来,出言讥讽他。
大汉狼狈 地从地下爬起,虽然听不懂一群酸书生嘴里说的什么,却也知道定然不 是好听的话,紫涨了脸皮站在楼下对着龚远和吼:“小白脸,你使 诈!”
无奈站得低了,要仰着头看人,气势小了不少,遂随手拉过一 张桌子,跳到桌子上去骂:“不是孬种就下来和爷爷打一架。”
龚远和微微一笑,“爷爷不和孙子打。”
这下子整个大堂里的人都 轰然大笑起来。
虬髯大汉憋不住要冲上去找龚远和的麻烦,角落里走出一个男子 来,轻轻拉住他,低声道:“玄子,不要胡闹了,本来就是你不对, 去道歉。”
蔡国栋和蔡光庭将陈氏明菲等人送上四楼雅间,忙忙地赶下去帮忙 。
陈氏心中不安,问明菲:“不会打起来吧,我瞅着那个男人好凶恶 的样子。
明菲笑道:“没事儿,我们人多,再说了,爹爹是官,他们不敢胡 闹的。”
心里却很奇怪,袁枚儿怎会和清虚在一起?
想来想去只能想 到,老道士给袁司璞看病,这二人认识也不奇怪。
想来是偶遇吧。
明珮已然开始八卦,神秘兮兮地道:“我刚才听见袁枚儿的声音了 ,我找啊找,竟然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躲在大堂的阴影里说悄悄话。
虽 然带着帷帽,我却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的,还有赵雪怡也在。”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砾金便是由此而来。
袁枚儿虽然和清虚说 话,可二人之间隔着几尺远,周围还站着人,怎么就是悄悄话了?
明菲 嘴角一弯,差点没笑出声来。
陈氏勃然大怒:“小姑娘家,说的什么话!这话要叫人听去,还不 知怎么看待我们家的家教!看我不禀告了你父亲,请你吃家法!”
明珮被吓住,垂着头道:“我也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罢了。
说起来咱们家对他家还有恩,她看见咱们也装没看见。”
涵容忙劝陈氏:“母亲息怒,五妹妹不懂事,她已经知错,以后 再不敢的。”
明珮忙道:“女儿知错了,母亲恕罪。”
又双手奉上茶,陈氏 方放过了她。
陈氏因见蔡国栋父子三人久未归来,心中担忧,便使余婆子去瞧: “劝着点,别打起来了。
好好的一件事,闹起来就没意思了。”
余婆子去了没多久就笑嘻嘻地回来:“夫人,好了,老爷和两位公 子、龚公子他们已经上楼来啦。”
陈氏惊讶:“这么快就好啦?
我看着那个人不依不饶的,满身匪 气,还以为不闹一场不会干休呢。”
余婆子笑道:“的确是要闹的,不过那个人有个朋友拉住了他,还 硬逼着他道歉呢。”
陈氏道:“他这个朋友还算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