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沐秦哈哈大笑,摆手让他出去。
再说容华一个人在地窖里,倒是有个好地方冷静的思考一番。
左想右想,都是沐容雪歌。也亏他怎么想的,弄了芙蓉来给自己寻开心。还偷偷换了地毯,想起他强忍着的表情,装给自己看的若无其事,真是太好笑了。
还真孩子气,居然帮自己救王红梅一次,还要把那“八十八个不开心”再加回去一个变成“八十九个”。沐容雪歌居然在意这些小把戏。
说是如果有一天他再打了自己,就让自己逃命去吧。他是怕他管不住自己吧,先嘱咐好自己,免得到时候受了伤害?
又想着怎么他死了自己还要陪葬,真是太可笑了。容华不自主的哼了一声,笑着摇头。突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原来胡思乱想了这么长时间,好似自己想的都是没有用的。这实在是大忌。
容华深深吸了口气,控制自己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晃出脑袋。好,两个问题,一是留在沐容雪歌身边有什么好?
去了贱民身份?不可能。他发达了自己也跟着鸡犬升天?目前没看出这个苗头。反倒是,喜怒无常,给不了自己任何承诺:吊儿郎当,没觉得对前途有什么想法;而且沐府里人人都说自己是妖女,要出之后快;而且还要陪葬,关键是他很可能死在自己之前。
容华心里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很不舒服。她再做个深呼吸,第二个,如果离开沐容雪歌呢?
现在琢磨清楚一些这里的规则,若是自己偷个别人的名牌,也不是不可以。或者西北的神武王朝,南面的喃呐国,都是没这个制度的。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大明朝。
容华握紧拳头,很不情愿的发现分析之后的结果,离开沐容雪歌是最好的选择。
她既然想清楚了,便不愿意再多想其他的。琢磨了一番,这里要上去不是很难,白浩天掉的匕首她一直都随身带着,顺着墙壁挖些小坑踩着上去就可以了。关键是上面的铁门是锁了的,而且这个时候自己要逃出沐府,恐怕有些难度。
容华用匕首使劲儿扎了一下那墙壁,匕首几乎全部没入。沐府到底不是真的监狱,平日关的也都是些不大习武的人,所以这地窖也就是土壁而已,两两之间相邻的有些距离,墙壁很厚,其实也很硬,但是容华的匕首是个宝物,轻而易举。
容华想了想,嘴角一抹笑容,正好,不是说自己是个妖女么,让他们看看妖女有什么本事。
她蹲下身子用匕首在一侧墙壁上奋力挖坑,把出来的土再踩严实垫在脚底。到了后半夜,油灯快要灭了,她便撕了衣服点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只有点点火星,勉强能看见。
好在这匕首真不是一般的宝贝,用了半夜的功夫,终于在最下面的墙壁上挖了一个大坑。容华抹了把汗,才发现上面的缝隙里已经透下了亮光。
冬天天亮的迟,这时候估摸就大家都差不多已经起来了。容华不敢耽搁,自己躲进挖好的坑里,居然手脚还能活动,很是满意。
又把油灯也拿进来,外面把挖出来的土一层层垫好踩实,把衣服燃了的灰烬掩盖住了。
最后剩下一些土,她都推到侧面的坑里,自己再躲进去,从里面一点一点把自己砌了起来,只留几个小小的窟窿。还好勉强能砌成十几厘米厚的土壁,这里的土倒粘糊,自己若不大力去推,应该不会倒的。
于是从地窖口看下去,空无一人,也发现不了在土壁里有什么猫腻。
但愿不会有人下来检查。这就盼着先入为主的“妖女”的印象能起作用。
容华手脚并拢的坐在里面,毕竟太过窄小,很是不舒服。黑漆漆的,好似听到了虫子啃着土壤的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容华抱了双膝,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真是太漫长了,一点点,一点点,恍惚到容华不知道到底是时间在流逝还是虫子的生命在流逝。就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听得外面有人开了地窖口的铁门。
紧接着“咦”了一声,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着大概有四五个人。容华突然想起,恐怕会连累到紫烟。她心里紧了一紧,使劲儿咬了嘴唇。
果然听见紫烟叫道:“我没有,我和她连话都没有说过!”
揪扯厮打,然后一个大汉的声音说道:“咱们三个晚上被叫过来的时候不还看了一眼,里面是有人的。大夫人安顿的清楚,这是个妖女要好好守着,所以咱们一晚上都在外面,也没见人跑了。不要胡乱怪到嫂子头上。”
竟然是当日自己救荷师傅的时候那个光头的声音。容华松了口气,她倒没注意后来还来了几个大汉守在外面,如此甚好。幸亏自己小心翼翼没有太大的动静,应该没人听见。
铁门又被打开,又是几个人头朝下面看去。过了一会儿,竹竿子挑着一盏油灯放了下来,照的窖底通明,还是没有人影。
也是幸好这灯火昏黄,土的颜色本就不真实,没人看出是新翻的土铺了上去。当然这些个人也都是下层的人,未必那么细心。
那日被容华用“屠夫和和尚”故事感化了的长头发说道:“据说是个妖女,大概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