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守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下来,借着火把的光亮见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已经来到了近前。
“陆大人,这么晚了你行色如此匆忙,不知何故?”
陆太守看清来人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原来是贺若大人,下官……下官,老家中有急事出趟门。”
“哦——,愿闻其详。”
“这个……只是下官的私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我怎么听闻陆大人老家在魏郡一带,陆大人南辕北辙,难不成你的家人都搬去了陈国?”
如果是白天会发现陆太守的汗珠已经从脸颊滴落了下来,虽然内心已然惶恐至极,为了活命还是假装镇定道:
“贺若大人,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之所以绕行远道,也是为了查访一下本郡的民情,完全是因为职责所在。”
贺若大人冷笑了一声,看向身边两位公子,三人交换了一下颜色,接着说道:
“看来陆大人还真是兢兢业业,不过你的行程要临时取消了,陛下有旨彻查法场谋逆叛乱一事,陆大人也在审查之列。”
“下官自当配合!”
“那就请吧!”
贺若大人向北侧士兵打了一个手势让开了一条路。
陆太守不敢怠慢,一边不停的鞠躬作揖,一边让马夫调转马头,在士兵的看护下返回江都城。
贺若大人看了眼逐渐远去的马车,向身旁的两位年轻公子作揖道:“晋王,唐国公,这陆客卿看样子不会乖乖就范,不知陛下有没有具体安排?”
“贺若大人,你即是吴州总管,自当全权负责州内事务,严格按照国家律法行事,莫要揣测圣意。”
“下官明白!”
贺若大人见晋王面色沉稳冷峻,说话气场十足,完全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孩子,简单几句交流便让人生出敬畏之心,一时间亦不敢多言,回到江都城,安排两位贵人下榻驿馆,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唐国公李渊见杨广安坐桌前毫无睡意,问道:“晋王,莫不是有心事?”
“出门在外不比宫里,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份,还是直呼名讳亲近一些。”
“表弟说的没错,不过必要的尊卑还是要讲的,不然让有心之人听去,岂不平添事端。”
“表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杨广眉头微皱紧接着说道:“玉牌现身法场一事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江都这潭浑水终于有了动静。”
“表弟,你的意思是玉牌成了试金石?”李渊道。
“不错,两年来大隋不可谓没有给这些人机会,然而种种迹象表明根本就是养不熟的豺狼,如不及时清理必会败坏国家根基。”
“表弟所言甚是,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
“既然交给贺若弼全权负责,你我负责坐镇即可。”
李渊微微点了点头,见杨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坐在桌前稳如泰山。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三岁的表弟,这两年的成长可谓竿头直上,一日千里,自己这个和他一起玩到大的表哥已经猜不透他的心思。
想到自己只是个毫无实权世袭罔替的唐国公,家族兴盛系于一身,不禁倍感压力,这也正是为何这次极力申请来江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