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说,就是:
“这尼玛都叫什么事儿啊?”
曹操来了当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可婉儿的酒还没醒,人都晕晕呼呼的,没办法起来烧菜煮酒,所以只好把曹操接到了李典的居舍,在那里招待曹操的这一行人。但即便不是在陆仁的居舍招待曹操,陆仁刚蒸煮好的那点酒也是无法幸免的,曹操等人喝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最后的结果就是陆仁把今天刚煮好的酒全都装了坛,再交给曹操他们带回去喝。也就是说陆仁今天弄的酒全没了。
不过酒虽然好喝,但曹操仍在席间和颜悦色的告诫陆仁,大致的意思就是今年你陆仁这里虽然是丰收了,但要记得去年的粮荒,不要因为手头有了点粮食就随意浪费。而酿造酒水这种事是很浪费粮食的事,一定要适可而止。
陆仁对此到没说什么,因为陆仁知道曹操在历史上可是下过禁酒令的,为的就是节约粮食。不过后来的结果好像不怎么样,大酒鬼孔融甚至还弄了个不知是诗还是赋的东西出来顶撞曹操。再说酒这玩意儿是文明传承中的一部份,哪里是你老曹说禁就能禁掉的?
当然不该说的话陆仁一向是不会去乱说的,席间也只是婉转的告诉曹操,自己的这些酒只是用碾米机里残余的几斗碎米粒酿出来的而已,正儿八经的粮食陆仁根本就没动过。而曹操听过之后很是满意,对陆仁少不了又是一番夸奖。
总而言之,曹操对陆仁的表现十分满意,以至于同在席间的李典都看出曹操有要重用陆仁的意思,所以才会在送走曹操之后对陆仁说出那样的一句话。而陆仁则是回转过身,看了看这所自己在一年中没少花心血,现在已经有了村落雏型的营屯,却有些不舍的叹了口气。
和李典一起往回走了几步,陆仁忽然向李典道:“曼成,也许不久之后我就会被调往别处,可这里还有很多我没来得及做的事,可能都得要交到你的手上了。老实说,以你的才干,你在这里也不会再呆多久,但我现在交给了你,你到时也该再交托到接你的手的人手上。从明天起,你每天早上都到我那里去,我把我的那些图样、资料都交托给你,该解说的我也会向你解说清楚,你要尽可能的记下。””
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李典对陆仁可是很敬重的,当下便向陆仁恭敬的一礼道:“典不敢有违陆兄之托。”
就这样一如众人所料的那样,在临近十一月的时候,陆仁接到了荀彧发来的调令,调陆仁转任濮阳令,归夏候敦统辖。而陆仁在接到这个调令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陆仁认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调到衮州的哪个县去当县令,却没想到会是濮阳令。
当然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濮阳令在当时也是属于县令,但问题是濮阳是东郡的治所所在,只要不是笨蛋都会明白这个濮阳令可不是一个普通县的县令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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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刚露出几分晨曦,婉儿抱着个大抱袱,轻而又轻的合上了房门再缓步出院。而在院外,陆仁正在整理着马车上的行李。
婉儿将手中最后的这个大包袱交给陆仁放上马车,自己则回转过身望向了这所居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婉儿此刻的目光之中满是不舍之意。
陆仁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婉儿的香肩上:“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吗?”
婉儿转回身面向陆仁,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一双微微皱起的细眉带出了几分淡淡的离愁:“婉儿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婉儿说不出那些诗文辞赋,只知道与主上在这里的一年之中,虽然平时常常是忙忙碌碌的,可就是觉得心里安稳踏实。现在要离开了,婉儿……”话到这里婉儿摇了摇头,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陆仁叹了口气。其实陆仁可能才是最不愿离开这里的人,不说陆仁在这里花了多少的心血,只从陆仁的性格来说,身为吊丝宅男,都有那种希望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有一群要好的朋友,再有一个好女朋友,小日子过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到是在这个营屯中已经完全达成了,陆仁又哪里舍得放弃?
但陆仁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所以只能是笑了笑再揽住婉儿的肩头,柔声道:“我也舍不得这里。在这里过得多舒服啊,该忙的时候忙,可以清闲的时候想怎么清闲度日都行,平日里也没什么要劳心费神的事……算了别看了,省得越看越舍不得的。”
婉儿轻轻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带着几分恋恋不舍之意登上了马车。当陆仁也登上马车时,也忍不住在车辕上站直身躯,再次的环视了营屯一圈,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吩咐驾车的侍卫道:“好了,启程吧。”
车马轻动,陆仁又望营屯一会儿,这才弯下腰准备进到车中。突然之间车马急停,而这一下急刹车陆仁是啐不及防,脑袋不是刚探进车厢里吗?后脑勺便嘭的一声撞在车梁上。吃痛之下双手都还来不及抱头,身体便因为急刹车的惯性向后仰倒,还是婉儿见状不妙赶紧伸臂抱住了陆仁的腰身这才没让陆仁摔下车去。
“哎哟……”
示意婉儿松开双臂,陆仁揉着后脑勺扭头向驾车的侍卫问道:“你干嘛啊你这是?好好的干嘛突然刹车啊?”
“校尉恕罪!您且看前面……”
“前面?”陆仁莫明其妙的顺侍卫的手指望去。只是这一眼望过去,陆仁便当场楞住。
营门那里,李典正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的站在那里。而李典的身后,两千多的屯民都静静的侍立着,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在等着陆仁。
陆仁楞了楞,向李典道:“曼成,我不是说过别惊动到大家的吗?”
李典很无奈的向陆仁拱手道:“陆兄,这事你可真是太难为我了。你要调往别处的事,又哪里能瞒得住人?昨天你一开始收拾东西大家就都知道了,天方五更就都赶到这里来送你,我拦也拦不住啊。”
陆仁再楞:“大家都在这里等着送我?”
李典默然点头,而此刻也不等陆仁开口再说点什么,两千多的屯田营众就已经齐刷刷的向陆仁跪了下去。
“喂……你们这是……”
陆仁又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两千多人这齐刷刷的向他一跪,陆仁的人就有些慌了神,忙不迭的从马车上跳将下来,快步赶到近前伸手去扶起前列的几位年长者。
因为有些不知所措,陆仁口中所言变得乱七八糟:“都都都、都起来!都起来!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你、你们要送我的话,挥几下手再吆喝几声也就行了嘛!你们、你们这么大的礼……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啊!都起来都起来!我陆仁没这个资格,当不起啊!”
被陆仁扶起的年长者连连顿首道:“陆校尉,我们都舍不得您啊!记得我们最初来的时候,大多都是些逃荒流民,跟来这里都只是想混口饭吃,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就一齐再逃。可是这大半年来,陆校尉是如何对待我等,我等都历历在目。
“再至今年秋收,人人都有积年饱腹之粮且人皆安乐,此皆陆校尉之功。想这一年来陆校尉是如何劳心费神的教我等种稻之法,可令我等不再受饥寒之迫,我等又岂不知恩?今日陆校尉受调离此,就容我等大礼相送,聊表心意吧。”
“送、送就送吧,别别别跪啊!都起来都起来!”扫视了周边一圈,见仍未起身,陆仁索性扯开嗓门大吼道:“都别跪了!都起来啊!再不起来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