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接住酒壶端详了半晌,调转壶嘴把里面的酒倒得一干二净,吩咐手下道:“灌些水试试。”
有人走上来灌了半壶清水,才重新捧到他面前,黑衣人却对酒壶看也不看,简简单单说了声:“摇!”
随着酒壶摇动浓郁的酒香从壶嘴里飘了出来,酒壶摇得越快,酒香就变得越弄,最后已经达到了刺鼻的程度。只有最烈性的酒才能发出这种香味。
“果然是寒水一脉的法器‘酒眼’。”黑衣人喃喃自语中对谢半鬼的身份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再看谢半鬼体内真气运行的方向,他几乎可以肯定谢半鬼就是战巫一脉的传人。
不多时,谢半鬼收功起身,背手笑道:“朋友,你判断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点头道:“基本可以肯定你是战巫。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谢半鬼不愠不火的道:“请问吧。”
“好!”黑衣人问道:“你的师父是谁?”
“苟无忧!”谢半鬼说的是,鬼衙八将“雄鸡黑狗一壶酒”当中的“黑皮狗 苟无忧”,他的“寒水聚气掌”也确实得之苟无忧的真传。
“姓苟?”黑衣人疑惑道:“不姓巫?”
谢半鬼不悦道:“我还不至于记错师父的名字。”
黑衣人厉声道:“叛离巫门者必须改姓巫姓,或是巫的谐音,以示心未离巫门。你师父姓苟就说明他不是叛巫。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谢半鬼淡然道:“我师父的父亲姓巫,叫巫含冤。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哦,原来已经不是第一代叛巫,这就难怪了。”黑衣人一愣道:“叛巫后人可以恢复本姓,你们跟我走吧!”
谢半鬼纹丝未动的抱肩冷笑道:“按巫门规矩,朋友似乎也该报个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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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摘掉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我叫巫桓,承袭尸巫一脉。”
谢半鬼拱手道:“我叫谢半鬼。隶属于鬼衙。”
巫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原来你是朝廷的人。效力朝廷就是叛巫,你应该改性巫才对。”
谢半鬼苦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嗯!”巫桓郑重的点头道:“改姓巫姓,必须由长老主持,郑重其事。等见了长老再说也不迟。跟我走吧!”
巫桓显然理解错了谢半鬼的意思,不过态度上倒是和谢半鬼亲近了不少。
谢半鬼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去叛巫村!”巫桓叹息道:“能走过**泽的叛巫都在那里积聚,算是赎罪路上一个落脚的地方吧!你师父没和你说过?”
谢半鬼顺口道:“我师父失踪近二十年了。”
“嗯?”巫桓皱眉道:“我看你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你师父既然失踪了那么久,你是怎么知道鬼门峡的?”
谢半鬼流利的回答道:“当年我师父曾经说过,是要去找他父亲。从那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我打听了许久,才知道鬼门峡赎罪路这码事,所以想进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师父。”
“有心了!”巫桓感慨的道:“如果你师父没在叛巫村,要么是根本没进赎罪路,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了路上。”
谢半鬼挑眉道:“赎罪路这么难走?”
巫桓苦涩道:“原本不太难走,我们虽然叛离了巫门,但与正巫终究是血脉同源。那些正巫总会给我们留下一丝生机。过去能通过赎罪路回归冥域的叛巫还是很多的。但是,大概从百年前开始,赎罪路上忽然多出了一道关卡。叛巫在那道关卡上死伤狼藉,最后不得不在赎罪路上建立起村落积蓄力量,希望齐心合力闯过关卡。可是……”
谢半鬼来了兴趣:“你们多长时间闯关一次?有人成功过么?”
巫桓伤感道:“最初是五年闯一次,后来不得不改成十年一次。上一次闯关是在十年前。每次闯关,叛巫村都会倾巢而出,能活着回来的却十不存一。”
谢半鬼和羽娴对视了一眼,同时沉默了下去。看来他最初的推测完全正确,吴双峰要么还在叛巫村里苟延残喘,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了最后的关卡上。但是,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他们来说都极为不利。
几个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巫桓身后,辗转许久才来到一座村落附近。
山村坐落在旷野当中,被高大的围墙包裹成环形,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军事要塞,墙外的护城河里的水,并不是从外部引流,而是从城里流出。透过村落唯一的大门,可以清晰看见,整个村落被溪流从中间一分为二,两边村庄好像楚河汉界般划分得泾渭分明。
谢半鬼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村子还分两部分么?”
“那是因为叛巫村人鬼杂居,一边住人,一边住鬼。”满带戏谑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个同巫桓一般打扮的巫师带着白莲教众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谢半鬼和左右护法极有默契的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装作互不相识,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