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森第二个跃过谢半鬼身侧:“往北走,有我们藏的马,快点走,别辜负了指挥使大人的苦心。”
谢半鬼对着两人的背影拱了拱手,在赵家铁弓的护送下登上藏在山沟里的快马,向京城的方向放马疾驰。哪知他们一行人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斜下了杀出来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这支像是被风吹来的人马足有五百余人,个个头戴乌纱高帽,身穿黑色重甲,斜挎铁胎强弓,胯下清一色的黑色战马。他们身上虽然没有军旅的悍气,却带着一股阴冷至极的杀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赵所欲沉声道:“东厂的黑衣箭队,来者不善啊!”
东西两厂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彼此之间知根知底,赵所欲说对方是东厂的精锐黑衣箭队就绝对错不了。只是他们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囚鹏苑?
谢半鬼眉头一挑道:“灵衙的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谢半鬼必须死
藏在暗处的嫣红排众而出:“既然知道我们在这儿,就不要多说废话了,交出从囚鹏苑里得来的东西,我放你们走?”
“放我们走?”谢半鬼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赵金铎上前一步冷笑道:“做人别太嚣张,同时惹上赵家、高家和锦衣卫只怕你们东厂督主也未必会好过。”
嫣红脸色未改道:“我们不想与赵家,高家为敌,两位可以自行离去!”
“放你妈屁!”高胖子勃然大怒:“痛快儿让路,让我们过去,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发生过。惹毛了老子,让你们东厂好看。”
“这……”嫣红从没想到过高胖子会如此强硬。灵衙现在与赵家之间已经变得无法善了,再把高家推到对立面上,无异于雪上加霜,只怕连灵衙的主子都会觉得头疼。
黑衣箭队的首领忽然沉声道:“厂督说了,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已经没办法妥协,赵金铎也不想多做废话,伸手在背后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忽然暴喝道:“趴下!”
谢半鬼等人本能往马上一伏,身后近百名赵家铁弓忽然抬手,袖管里由机关控制的劲弩毫无征兆的激射而出。
黑衣箭队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片蓝光,紧接着就有人从马上倒飞起来,从他们背后迸出来的血箭,喷后面人马满脸满身。受惊的战马“唏啾啾……”一阵长鸣,前蹄离地人立而起,差点将马上骑士掀了下来。一群骑士除了控制战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赵家铁弓一击得手之后也不恋战,侧身从马上翻落下去,转眼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群空荡荡的战马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打着响鼻。
双方人马距离本就不远,加上黑衣箭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赵家铁弓挂在马鞍桥的弓箭上,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忽然从袖管里射出弩箭。顿时被赵家铁弓打乱了阵脚。加上赵家铁弓集体失踪,顿时让嫣红和箭队首领倒吸了一口凉气。
嫣红强自镇定道:“赵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袭杀东厂番子,是要掉脑袋的。”
“怕啦?”赵金铎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面带不屑道:“你们不是说要不惜代价么?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黑衣箭队怎么射杀我这个三等侯爵。”
箭队首领差点被赵金铎气吐血,先不论他是不是真有胆子射杀赵金铎,光是那些藏在暗处的赵家铁弓,就足够他忌惮了。
他手下的黑衣箭队善于整面搏杀,骑射的本事不输于关外铁骑。赵家铁弓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绝不和人正面厮杀,总是隐匿在暗处发出致命一击。被一群躲在暗处的杀手盯上任谁都不会舒服。
箭队首领并不想就此放弃,半软半硬的威胁道:“对赵家铁弓的能力,在下深为叹服。厂督也同样希望能和赵家和平相处。不过……”
赵金铎厉声道:“别说废话,让是不让?”
一向跋扈的东厂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闲气,箭队首领脸色一沉:“赵侯爷,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杀!”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赵金铎口中迸出却像是万钧惊雷,震得人头晕目眩。
黑衣箭队已经在铁弓面前吃过一次暗亏,这次早有防备之下,不等赵家铁弓利箭射出,立刻翻身下马,藏在马腹底下。与此同时,上百只利箭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在战马身上炸起一团又一团血花,数百斤的战马还没来得及发出悲鸣就横七竖八的扑倒在地。
黑衣箭队还在躲避着压倒的战马,谢半鬼忽然发出一声鬼啸,数不清的厉鬼从地里草里钻了出来,搂住被赵家铁弓扔下的战马放声尖叫。
人看不到的鬼魂,马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上百匹战马顿时受惊发狂,向黑衣箭队的方向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