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多大年岁,生日几号,家里有什么人,结婚了,生几个孩子?……”
原来如此!他舔舔嘴角的伤口,了然的一笑。
“别笑!”她发怒,“告诉我!我没办法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对你完全不了解,可你对我了如指掌,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我该回去问观潮?”她看得出来,霍炎唯一忌惮的就是观潮。
霍炎纵声长笑,去问薛观潮吗?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抬起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最近,他似乎总在做这个动作。为什么呢?
触手还是沁凉,他亦然。
捧住她的脸,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忽略掉心中的异常,却决定不再隐瞒。
“我的生命,到目前为止,或许可以分为两个部分。最初,是单纯,快乐”他微笑,眼神悠远,“象——象小孩子吧,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久,甚至曾经认为,这会是永恒。可惜,就象有人说,物极必反,世间的事,哪有完美无缺的呢?”
薛临波没料到他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他极其专注的神情,似乎正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当中,很好,她心中微微酸涩,或许每个人都会有快乐的童年时光,而她呢?
“就在我觉得天堂不外如是的时候,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给了我一切,我可以不再浑噩的度日,为温饱耗尽生命,为一点小利大打出手,头破血流,他让我看日升日落之美,四季更迭的韵味,懂得珍惜,懂得感谢。”
心跳,薛临波很想问他,这样美丽的句子,是给男人还是女人。
“可惜,他离我而去,只因为我小小的疏忽,再也无法挽回。”
“也许我是傻瓜,不该以为有天长地久,可是,他离去的太过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过没有他的日子。我象疯子一样找寻,甚至迁怒无辜的人,可当我找到真正的祸首,却没有办法替他报仇。”
薛临波紧张起来:“你是说,有人杀了你的那个——”
他斜睨她一眼,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他曾经告诉过我,生命之所以存在,必定有他存在的原因,自然造化出天地众生,也自有平衡法则,不管你有多么强悍,多么伟大,也无权通过自己的手去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他也曾经说过,假如生命结束的充满了意义,那么,就再也没有遗憾了。我无法为他报仇,因为无仇可报,可是,我依旧不甘心有人夺走了我唯一的快乐,便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手段。”
“我很成功,令许多人都去为他陪葬。”
他的轻描淡写令薛临波毛骨悚然,她端详他越来越沉郁的表情,觉得这好象不是一出神话。那么,是事实了?他有多大的本事?竟可以导演这样的故事?
“可成功又如何?我背叛了他所授予我的一切信念,每天都在活在自我厌弃之中,终于,报应来了,我几乎万劫不复。我并不在乎,因为我不想要没有信念和价值的生命。可老天似乎对我太过温情,居然让我留下一条性命。我只好活着,在漫长的、无休止的等待,等待一个人,一个奇迹,告诉我到底怎样才是有意义的,无论活着,还是死去。”
他沉默下来,碧眸专注地看着薛临波。她无端紧张,迟疑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等到了你。”
空气几乎不再流动,薛临波要窒息了,她很困难地微笑:“说笑的,对不对?”
霍炎笑,依旧让薛临波感到万分熟悉,他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你,我为你而来,我不知道是谁在冥冥中安排,可我遵循他的旨意,薛临波,不管是赎罪还是复仇,你的生命,注定了要和我纠缠在一起。”
“为——为什么?”
“我不知道。”
她瞪着他,无法相信他的心情和他的表情一样轻松。她突然想起佛家所谓“心即是佛”,或许在霍炎看来,他的作为是“顺其自然”,可他又如何能否认,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呢?也许他曾在某地遇见了自己,也许自己某种特质触动了,令他觉得,可以用她来打发他无聊的时间?莫名的愤怒在心中升腾,难道说,她,薛临波,是他霍炎一道饭后的甜点?
“你不会爱上了我吧。”
薛临波哽住,不敢置信霍炎如此厚脸皮。果然,他飞给她一个标准的霍氏媚眼,笑道:“在考虑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吗?不是,你不是甜点,至少,我不爱吃甜食。”
她打开他的手(她刚才一直想做):“假如你懂得读心,为什么不去研究谁杀了黄素滢?假如你认为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为什么不借这样的本事去查找真凶?”
“读人心会遭天谴的,”他解释,“我可以捕捉你一点点的想法,因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