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缮国公不是死了吗?让石光珠丁忧守孝去吧!”上皇眼睛都不抬的定了缮国公一家的后路。挥手对徒臻说道:“这件事情你自去处理就是,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才是真龙天子,不必事事都考虑他们的看法。”
我这是在顾虑你的想法啊!徒臻垂下眼眸暗暗吐槽,面上却愈发恭谨柔顺的应道:“是!”
聊了这么一会子,上皇的精神头儿明显有些不济了。当下眼饧骨软的躺了下来,挥挥手打发徒臻道:“时候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明儿将薛家那小子带来我见见。”
“是!”徒臻恭谨的应了一声,见上皇果然困顿得紧,当即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夜晚的冷冽和温暖如春的内殿形成鲜明的对比,夜幕高垂,繁星满天,依稀可见明日又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次日,刚下了早朝,徒臻就将高维叫了进来。
“你去传话,让薛家一家奉旨进宫。”
“是!”高维躬身抱拳的应了。刚要转身出去,就听徒臻又说道:“回来。”
高维立刻住了脚步,屏息站立。
“算了,不用你去。”徒臻挥了挥手,又扬声叫道:“戴权。”
“奴才在。”守在门外的戴权立刻迈着细碎的脚步走了进来,弯腰驼背,十分谦卑。
“你去荣国府宣旨,叫薛氏母子即刻进宫见驾。”徒臻缓缓说道。
戴权低着头,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睛,旋即应道:“是。”
徒臻淡笑着说道:“若是薛蟠问你什么的话……你就说朕很生气。”
这回戴权愈发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最是乖觉的。当即面不改色的应道:“是!”
徒臻这才挥挥手,让戴权去了。径自在御案后面批奏折,顺便想象一下等会儿和薛蟠见面的场景。那小子,惹了这么大祸患,又听说自己生气了,恐怕也吓得不轻吧!
徒臻略带恶意的想着。原本他还想等薛蟠进京之后好好晾晾他的,谁知不过三天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徒臻恨恨的想到,即便是现在拿你没办法,也得好生吓吓你。免得将来被宠的上了天去。
只是当他真正见到薛蟠的时候,就知道了……害怕担心焦虑什么的,对于薛蟠来说,那都是浮云啊!
不提徒臻这头如何的浮想联翩,却说薛蟠这头大闹南安郡王府后,又和前来劝和的东平郡王和北静王吃了一席酒宴,直到月上中天才醉醺醺的回了梨香院儿,自然是倒头就睡。
而薛家母女并林黛玉则是心惊胆颤的熬了一晚,哪怕从林墨之口里得知薛蟠与东平、北静两位郡王交好的消息都没能让他们减去半分忧愁。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困顿的微眯了一会儿,却又被荣国府来人叫醒,说是宫里头来人了……
等众人手忙脚乱的梳妆穿戴,又随着戴权等一众太监入了皇宫的时候,依然是接近午时了。饿得饥肠辘辘的薛蟠一脸菜色的看着戴权,有气无力的问道:“真的不能给口吃的吗?”
戴权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薛蟠。他可从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人。惹了那么大的祸事居然还能淡定如斯,戴权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果然老了。
想到之前徒臻的嘱咐,戴权这才有种感同身受的愤恨。当即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您还是好生学学觐见的规矩吧!因为您和南安郡王府的事儿,圣上可是不太高兴的。觐见之时,您若是再失了规矩,恐怕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薛蟠闻言,耷拉着脑袋暗自腹诽:“自打我认识他起就没见他高兴过。”
一旁的戴权见着薛蟠不以为然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性子还真是……
又将将学了好一会儿觐见时候的规矩,戴权这才带着薛蟠施施然的到了乾清宫。将薛蟠独自留在外面,自己则进入通传道:“启奏陛下,薛蟠觐见。”
正端着一盏碧螺春的徒臻闻言,微微顿了顿,随手将茶盏放下,淡然说道:“传。”
于是戴权又出去领着薛蟠进来。
从昨儿晚上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睡了一宿还未醒酒就被人从被窝儿里头生拉硬拽的拖了出来。大冷的天儿还不给饭吃还叫他活生生的学着规矩,薛蟠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了。戴权叫他的时候他都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只是下意识跟在戴权后头亦步亦趋。随着戴权那细碎的步子行走着,奈何薛蟠这上下两辈子都习惯了龙行虎步,如今骤然变了动作,颇有种手脚不协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