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一出,李茂成着实一阵绝望,片刻才缓缓道:“今日碰到了你,我便知道我绝无活路可走,不过我身边的将士都是无辜的,他们家中有六岁小儿,八十老母,不若杀我一人,放过了他们吧。”
那人眼睛一瞥,看了看闻言眼中现出对生的渴望的雍川军士,转回李茂成奚落道:“想不到你李茂成也有心软的一天?!”
说完顿了一顿,突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我陈家灭门之日,你可曾心软?我与我兄长和父亲已经脱困,你报信于那姓荀的混蛋,千里追杀我三人,你可曾心软?”
“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偏偏跟了你李茂成吧!”
说完大手一挥:“左右!不论方法,我只要看到他们的尸体,一个不留!”
见已是无力回天,“啊——”李茂成悲怆的怒号一声,半晌不再激动,看了自己身边的雍川军:“你们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是我李茂成的好伙伴,如今已是身陷险地,有可能再也无法返回我们的家乡,我问你们可害怕吗?”雍川军士气激增,背水一战,齐声道:“不怕!”
李茂成高声呼喊道:“为了大兴!为了陛下!我们同他们拼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急报
岁月,射向水天一色,苍翠欲滴的群峰,簇拥着一条逶迤清亮的河,沿河两岸,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依稀可辨的早期窑址、苍凉厚重的桓州古商道,或密集、或星落,无不透着古风古韵,令人驻足沉思、浮想联翩。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条小河,横在路当间儿,一座拱桥跃然而上,悠然深远,跨过了小河直通往东园道。
那条小河中茂密的水草早已枯黄,安静的铺张着远古的白色,芦苇也不再摇曳,只透着一股子苍凉的冬意,好像无数温柔的箭镞射向石拱桥,把这桥也给演绎的活泛了起来。
一记红光从远方飞速而来,只“嗖”的一声便穿过了石桥,疾驰而过。
往前又百里转西,就进了东园道,东园道与柳州西园道相同,俱是进京七干道之一,红光一路过关不停,见城不入,不过半日时间,便已到得了京城。
“加急文书在此,乡民避让!——”这红光陡一入了京,京城里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终是交通阻塞不堪,甚是难走,使其速度骤降,打红光里现出一个人来,那人浑身带甲,衣着布满鲜血,紧拉缰绳,座下高头枣红大马,行千里亦不觉疲累,当真是匹绝世好马。
这人口中高声呐喊,京里头的百姓闻声纷纷让道两旁,叫这人骑马先过,时不时的对着身边之人说上那么几句,似是猜测这加急文书是打哪儿来的,里面写着些什么事项,不过这说来说去全是围绕着一个事儿,那便是——佛教入京了!
京城正中,巍巍皇城宫殿群就那样安静的伫立在那儿,六人多高的大红院墙,寻常百姓根本就入之不得,便是架了梯子偷偷翻进去,那一队队的宫廷禁卫也会立时将你就地正法。
在世人看来,这里头实在是神秘莫测,他们只知这雄伟的宫殿里住着一位皇帝,那是大兴天子,掌管世间一切,这天下,是他的,江山,是他的,财宝,是他的,便连自己的命,也是他的。
一抹阳光洒在宫廷内院,皇宫里的下人正忙忙碌碌的扫着雪,想必自有一场大雪刚歇。
枣红马一路疾行,顷刻间便过了北街,直抵皇宫北面神武门,乍然到得门口,就被门口侍卫拦下,左右大戟一挥,大声喝道:“皇宫门口,还不下马!”
马上之人喘着粗气:“快快让路,我是镇北大将军座下虎贲校尉言四齐,北方有重要军情禀报陛下,十万火急。”
前来阻路的宫廷侍卫相视一眼,眼睛一翻道:“先下马来!”
马上之人本就焦急万分,见这两个侍卫拦路,更是不耐,口气不善道:“我劝你二人还是速速让开,不然耽误了军情,你们担待的起吗?”
“想进宫?哼哼,你可有通行令牌?”其中一个侍卫阴阳怪气儿的道。
那人不再答话,伸手望胸口一套,摸索一阵,扔出一个金牌来,这金牌直直落在二侍卫面前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两个侍卫可不太高兴,想他二人平日何等威风,遇到了二人,哪个不是弯腰屈膝讨好一番,毕恭毕敬的将金子银子塞入自己口袋,可今天可算碰上了那不长眼的人啦!
那人扔出令牌,扫了二人一眼道:“我确有紧急军情,赶紧让开了!”
二侍卫一听,心中十分不舒服,想这宫廷的侍卫本就比他处的将军还要猖狂,这般能留在京城当差的,都是些京官的远亲,是以狗仗人势,颇有些盛气凌人,其中一人道:“不过区区校尉尔,你若是执意不下马,我等这就将你拿下,严惩不贷!”
马上之人亦是沙场老饕,见这两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敢挡了自己的路,一时怒发冲冠,拔出腰间宝刀,刀上还带着凝结住的血痂,阴声喝道:“不知宫里当差的军士,这肉比起阎蔓人来可会嫩一些?”说完舔了舔干涸龟裂的嘴唇,森然看着二人,将手中大刀一提,舌头伸了出来,舔向面前的长刀,直舔的满舌头都是鲜血,这才道:“毕竟是久在宫中,养尊处优,想来这肉质也不会老了!”
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