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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文:谈情说爱当编辑(7)
李怀宇 《书趣文丛》也是引进了很多海外的作者的书。
沈昌文 对。都是《读书》的资源,吴彬掌握了大量的资源,所以我觉得一份杂志的资源非常重要。我现在有时候还是跟三联书店建议,应该重视这些资源。最好编辑部高层能够合在一起。这样,联系作者、编书都很容易。
李怀宇 《书趣文丛》总策划“脉望”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沈昌文 是陆灏提议叫“脉望”。赵丽雅、吴彬、陆灏等,我当时算是他们的头头。离开《读书》以后,我又把他们老朋友集起来,当时主要吴彬做得多一点。后来,赵丽雅倾向于研究、做学问。
李怀宇 怎么跟俞晓群交往的?
沈昌文 俞晓群原来是赵丽雅、吴彬的朋友,是《读书》的广告客户。俞晓群负责辽宁教育出版社,他们认识后给我介绍。我认识俞晓群的时候,已经退休了。他在《人书情未了》后,最近要出一本书,写作很勤。
李怀宇 我听到一个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俞晓群不是给你付工资,是给你报销那些差旅费?
沈昌文 是,我不拿工资。我就是所谓的二十个字的最后四个字:“坐以待币。”我把单据寄出去,坐着等人民币。我在外头开支也很大。我这二十个字就是:“吃喝玩乐、谈情说爱、贪污盗窃、出卖情报、坐以待币。”这二十个字,字面上都是不应该提倡的,要另作解释:“吃喝玩乐”是老要请作者吃饭,老要研究如何请才能讨得作者的欢心。“谈情说爱”是编辑跟作者要有感情,要有爱,建立很好的关系。这样,就能从作者身上“贪污盗窃”到他的最新研究成果,挖掘他们的无形资产。“出卖情报”是我老想着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利用起来,“出卖”给一些同行们,也因此满足了我“吃喝玩乐”的习性。“坐以待币”就是我不能赔钱帮闲,让我帮过的单位给我报销“吃喝玩乐”的费用。
。 想看书来
辛丰年:我是一个落后的音乐爱好者(1)
我现在很少听音乐,几乎不听。没有时间,时间用在看书上。我要补课的书太多了,有些书过去读了不求甚解,现在要重读,而且不是一次地重读。现在我的眼睛越来越不行,看书很吃力,很慢。要休息,不然就看不见。所以不能耗费宝贵的时间在听音乐上。我就把音乐忍痛戒掉。这个说出去也一定很奇怪。香烟都戒不掉嘛,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都戒掉了呢?不得已。我现在就是抢时间,在自己眼睛没有瞎之前,能多看一点书。
从南京到南通的汽车竟然坐了这么久。车内破旧,窗外暴雨,幸亏手上有一本辛丰年的《处处有音乐》。读着读着,快到辛丰年家时,天晴了。
喝上辛丰年先生亲手沏的茶,一路劳顿消了一半。聊了一会,辛丰年微笑着说:“你采访鲲西的文章,有广州的朋友剪下来寄给我了。”紧张心理随即消了一半。这一个下午的聊天,甚是投机。
我带来了采访贾植芳的文章,谈起舒芜与贾植芳各自回忆劫后再见时细节出入的问题。“恐怕是贾先生误记了。舒芜是被‘左’得出奇的文学官僚强迫才这样做的。舒芜的包袱太重了,十字架一直没有甩开。”辛丰年兴致盎然,“我们不能忘记的是那些制造冤案而且后来还不忏悔的人。我几次见到贾先生,提到过去这些事情,他能够看得比较宽容。”
贾植芳是辛丰年的儿子严锋的博士生导师。有一次,辛丰年在贾家吃饭,贾植芳谈起妻子为了他的冤案而被发配青海受难的一些往事,突然,辛丰年眼泪横流,把大家弄得不知所措。这个细节出自严锋的《辛丰年其人》——我见过最漂亮的儿子吹捧老爸的文章。辛丰年却告诉我:“严锋的文章用了夸张的手法,不可信。”他们父子合写过一本书,名为《和而不同》。
辛丰年求知欲和好奇心极强,对我在北京、上海、香港采访过的老先生,他毫无隔膜,虽然身在南通,心灵却与这些文化老人高处相逢。这种境界源于好读书的习惯。对书人的品评,他自有见解:金克木可爱,《孔乙己外传》就是他的自传;喜欢赵元任文章的风格,赵太太杨步伟的自传很好;过去很喜欢李敖的书,自从他来大陆胡说八道以后,就不喜欢他了;钱穆在一些不懂的领域也乱发议论,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谈音乐。
虽然自称现在把音乐戒掉了,辛丰年在闲谈中也不离本行:“我特别想听到张爱玲的声音、鲁迅的声音。今年才有幸听了一下胡适的声音,我觉得很高兴,虽然我不崇拜胡适,但很喜欢胡适。沈从文的声音我听到了,听不大懂,湖南口音。现在就是听不到金克木的声音。”又叮嘱我:“你以后随身带一个录音机,见到那些年纪很大的人,或者年纪不大但很难见到的人,录下来,将来就是很重要的史料。最好是动的影像,静止的已经不能满足。这样,声音笑貌能让后人知道。”
如今,辛丰年每天早上4点多起床,晚上8点睡觉。在家里做点家务和体操,其余的时间都用于看书。他感慨:“南通过去小得有意思,张謇时代的南通很有味道。现在弄得乱糟糟的,毫无意思。这个城市的好多地方,我好多年没有兴趣、没有时间出去看了。”第二天,在辛丰年的忘年交严晓星带领下游览南通,所见与辛丰年所言大有出入:这是一个让人心醉的江滨小城。
辛丰年原名严格,父亲严春阳为孙传芳部下,曾任淞沪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