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后面是什么?是苏伦经历过的阿房宫吗?”我的思想出现了小小的混乱,但随即便冷静地辨析出了一条基本清晰的脉络,“苏伦曾经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姑且不管那是阿房宫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我们必须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讲出来。”
当地球上第一次出现“第二座阿房宫”这一理论时,曾受到其他史学家们的大力嘲笑,各种难听的大帽子迎头扣上来。事实证明,“第二座阿房宫”是存在的,并且我也亲自进入过,看到了方眼武士阿尔法。
现在,会不会出现“第三座阿房宫”?就在苏伦的记忆里?
石头岿然不动,仿佛那不是门,而是山体的一部分。
我返身出来,苏伦正沿着金属壁迅速奔跑着,不时地跃进那些洞口里去搜索,动作飘忽如风。她虽然被困了很久,但身体却没有丝毫损伤,这一点让我很放心。
“苏伦,停下来吧,我有话说——”我大声招呼她,并且在洞口缓缓地坐下来。
她并没有管我在说什么,只是反复地进出于不同的洞口,再奔向下一组洞口。其实,她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也是我想做的,只有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通道搜索完毕,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瑞茜卡?一个从玻璃盒子里消失的美国女间谍,再出现于中国的西南边陲?那么这中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记起了瑞茜卡那张略带忧伤的脸,当然,还有她手上戴着的黑银戒指。当时,我根本无从猜测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刻意去防范什么,毕竟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她是什么人与我毫不相关。
燕逊在电话里解释瑞茜卡的身份时,曾带给我小小的惊愕:“间谍?冷战时期,这个词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冷不丁冒出来,真的是弄得人莫名其妙。假如她真的在这里出现,是否表示五角大楼方面的追击者也就要来了?”
我试着把目前的困境做了如此的分析:“镜子和身后的石门是两条通道,能够把阿尔法的阿房宫和困住苏伦的地方连接起来,成为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而机械体就存在于联结的节点。向左,进入曾经是小楼现在是废墟的阿房宫;向右,则是回到苏伦的困局里——”
这大概是唯一能做的合理解释,当满眼的齿轮搞得自己心烦意乱时,我慢慢闭上眼,平躺在金属地面上,做短暂的休息。
老虎的结局灿烂诡谲犹如夜空里砰然绽开的焰火,我一再回忆起土星人的飞行器坠入火海时的那一幕,并且为此心惊胆寒。
“那就是地脉的尽头吗?或者那就是老虎、虬髯客的宿命?机关算尽,他都无法改变历史,即使为此已经隐忍了千年。青龙会的人何时能到,何时能打开封印之门——”不过现在想想,青龙会的野心是吞并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冲进这个世界里来,大概也会劫掠一切,一点都不放过,到时候不免又是一场恶战。
亚洲齿轮是地球能量的核心,而我现在,就躺在它的对面,对于那些毕生苦苦搜索这一神秘物体的探险家们而言,我的收获岂不是像天上落下金钱雨一样幸运?
我听到苏伦急促的喘息声,立即睁眼坐起来,她已经回到了洞口下面,满脸惊骇地向上仰望着。
“发现了什么?”我捕捉到了她惊惶的眼神。
“那些洞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堵又一堵的石墙,所有向外的通路都被死死地封锁着。我们只剩下那面镜子,但镜子也是牢不可破的。”她手里提着一柄黑色的大口径军用手枪,想必曾经用它向古镜射击过。
我反问:“一条路都没有?但至少我进入这里时,曾突破过一个洞口,你没看到?”
她慢慢地摇头:“一个都没有,只有那面镜子。”
我跃下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现在,被困的不仅仅是她,而是她和我,增加到了两个人。
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齿轮陡然停了下来,紧跟着它的前后左右四面临近的齿轮也停了。
“它们停了。”我说不清自己的话音是惊喜还是恐惧,不知道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那是一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金属齿轮,齿圈的密度中等,两个邻齿的间隔为一厘米,齿尖略微显得有点钝化。它被固定在一根纵向的金属棍上,理论上说,当它飞转时,那金属棍也一定在跟着高速转动,但由此产生的动力又供应向何处?
“对,停了,据家师的研究理论,‘亚洲齿轮’停转,将是一场巨大灾难的开始。当所有的齿轮不再转动,进入瞬间静止状态,接下来,将会产生世界的逆向发展,那才导致地球的大毁灭,并且永远无法重生。”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艰难地转过身,盯着那四只一模一样的齿轮。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