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喊了一声,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痛苦,但是这不同于肉体痛苦,可以依靠分散注意力来承受过去,这种大声喊叫对他的痛苦毫无减轻,风斯却似乎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仍然在不停的喊叫,直到最后嗓子没有声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那种仿佛可以致命的敲打结束了。
风斯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原来清澈似水的双眸,此时毫无神采,只显得一点呆滞,双唇也是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满头汗珠也不断往下滴,床上竟被弄出一片湿。
整个人瘫在床上,没有了一点体力,体内的真气力量在刚才心神被敲击的时候消失无踪,现在又开始慢慢恢复。
天啊,这就是所谓的那种封印力量吗,太恐怖了。
忽然鼻端闻到了一阵幽香,耳边听到了鸿飞丝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道:“要吃饭吗?”
风斯无力的眼神扫向站在床边的鸿飞丝,知道她刚才是故意走开的,但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眼神扫了扫她,便又发散开去。
鸿飞丝淡淡道:“这只是第一道封印而已。明天还有第二道,希望你能尽快的适应。”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风斯现在连动脑子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躺在那里,心神刚才被打击的过于厉害,现在显得麻木。
房内突然一片黑暗,那灯火估计烧完了,突然熄灭了。
黑暗中的风斯慢慢的恢复了力气,毕竟体内的真气力量还在涌动,但是心神依旧一片麻木,想想刚才的那种痛,不自觉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出现。
思绪开始飘远。
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做什么英雄,我只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从以前的科技到现在的武学,我一直都很如愿的做着我爱做的事情,并且能为人做点事情。
与弟弟阳不同,他从小就要做英雄,就爱出风头,愿意为了一个女孩和一群人打架,被打伤了也死撑着不想被妈妈知道,只告诉了我。
我帮他抹药膏,帮他处理善后,他很佩服我的从容冷静,但是他不知道,我却一直很喜欢他做事的激情,佩服他可以为不相识的人倾尽所有,他就好像一个天生的统帅一样,永远那么夺目。
妈妈曾经笑着说过,我们两人的似乎应该调和一些,风应该多一点名利心,阳则应该甘于平淡些,不要整天在外面惹事。
处于黑暗中的风斯开始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
还记得阳当时曾问我道:“哥,你什么时候会为女孩子打架啊?我一定会帮你的。”
当时的我并没有理睬,只是帮他弄好伤口,就开始默默的做实验,而他则在一阵咕哝之后跑了出去。
现在,如果你再来问我这句话,我一定可以很坦然的回答他,雅心一,我会为她打架的。
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哥却一眼将她纳入了我的心里,我会为她而改变,不要问哥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似乎是生出来便要如此,我要她在我怀里尽情的脆弱,尽情的快乐,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脑中总是会浮现出那回忆过无数次的几个画面,不知怎的,哥总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所承担的责任很重,但具体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哥一直渴望变强的意念应该是因为这个吧,自己变强了才有能力去分担她的责任,减轻她的负担,总是希望能把她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哄在自己的怀里。
阳,你应该了解哥的,喜欢平淡而简单的生活,但是当磨难来到的时候,哥决不会退缩的。
三年前的事故,让哥消沉了很久,毕竟那是我主持的实验,那是哥的唯一一次失败,但是却害死了很多人……
想到这里,强忍了三年的泪水,如同决堤般的涌了出来。
泪水混合着刚才的汗水,床上又湿了一片。
但是此时风斯的心境已经与原来大不相同了。
三年来,他都曾刻意的忘去那次事故,忘掉以前的事情,但每每想到都是如同刀绞,虽然和平常人一样,在学院过着自己平常的生活,但是实际上那种隐痛却不时地影响着他,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心神修行其实首先需要突破的就是自己的这块心病。
这个过程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很简单,但是对于风斯来说,确是难如登天,随着他的功力不断精进,他的心神防守就越发的坚固。
解决这一心病,需要他不依靠外力的击溃自己的心神防守,敞开心怀。
而心神刚才在从未有过的打击下,整个人脆弱无比,霎时间将他自己筑成心防给打破了,脑中不断浮现着家人,爱的人,和他自己觉得对不起的人。
泪水停了,风斯整个人感到轻松无比,刚才所受的疼痛,此时看来不再让自己畏惧,整个人开始焕发着新的力量。
又是两天过去了,鸿飞丝端坐于房内,纤细的玉手轻按面前的古琴。
心中默想,没想到风斯这么能撑,除了第一道封印那次,整个人跟瘫掉一样,后来的几次发作都硬撑过去了,自己看到他第一次的样子,还以为他撑不住了。
不过……
对于他来说,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唬吓他进行这三道封印的考验。
其实他如果不进行考验,他身上速的能量还是会一步一步成长的,只是活不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