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死……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互斗,是为了利益……皆非死于战场。”
“什么!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是武将最大的耻辱!”
李儒鼓起舌灿莲花又道:“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屯兵政策是我朝的战略,但是定期的走马换将,目的就是预防将领们结党循私互相包庇,拥兵自重,形成朝廷致命隐忧,早晚会把我们取而代之。”
董卓蚕逆的浓眉一颤,面有悻然道:“如果学咱们一样……杀!全部调回来都杀了,本太师不在乎那几批人马,即刻去执行!”
李儒面有难色,言语干涩道:“禀太师!只要铲除那些带头恶行的将领,就能平息‘板楯’蛮族的民怨,并不需要劳师动众,以免打草惊蛇……但是就怕有人会阻挠,以至功亏一篑!”
董卓逆蚕眉贲然,环目一瞪,破口大骂道:“放眼天下谁胆敢与本太师作对!立刻带领貔貅百万大军兴师问罪,把叛贼绳之以法,悬杆示众,再灭其九族,鸡犬不留!”
李儒双眼游浮不定,侗疑虚喝,却装一副唯唯护主神态,作揖嗫嚅轻声道:“就怕……
怕一国三公……祸起萧墙!”这句话就如旱雷惊蛰,击中十多年来踌躇满志,堆金积玉,席丰履厚,坐不垂堂,养盈疏懒董卓心中唯一的痛!
他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似有所顾忌道:“你是说……弟弟‘左将军’董旻!”
李儒眼睛一亮,展露景仰天子般的神态,却不敢置喙;真是无声胜有声,高明极臻。
董卓逆眉一盛,捋虬胡思虑,须臾间,无病呻吟道:“董旻是太过份了点!当年‘董卧虎’横行皇城我不是不知道……今日本太师挟帝自重,他是有些功劳……又是亲兄弟!你说怎么办才好!”
李儒双眼一闪杀机即隐,却含蓄揣摩其心意提醒道:“禀太师!这不像当年的您……所谓;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董卓肥躯一震,霍然离座而起,抠腮捋胡踱步来回,神态数变道:“李军师难道要本太师,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兄弟刀枪杀,血被外人踏?”
李儒见好就收,连忙离座作揖道:“非也!非也!‘主公’,我们打天下不易,坐江山更难:只需要您劝劝董将军别再纵容属下在洛阳城烧杀、奸淫、掳掠为所欲为就好,因为百姓怨气的这笔帐,全都记在您的头上,而且给予各方郡守有所讨伐的藉口。”
这句亲昵的“主公”,促使其缅怀当年同心协力挟天子以令天下,确实得来不易,又好似轻描淡写的言辞,再度击中董卓的隐忧!
“混帐,简直就是混帐!本太师若不杀鸡儆猴,重新整顿一番,岂不骑上我的头来!”
董卓暴跳如雷,有若重振当年雄风道。
“慢慢来……都是自己人……”李儒连连作揖劝说道。
“董旻除外!他属下最嚣张跋扈的人,是那一个?”
李儒慢理斯文轻声道:“禀太师!是‘中军校尉’董璜,您的亲侄。”
董卓脸色一沉,懑忿怒声道:“你就是不说,本太师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唉,李军师这十年如一日,对我披肝沥胆,处处为我着想,又只愿居幕后策划之职,实在有愧于你!”
“不敢!太师言重了。”
“你说如何杀他,派谁去执行?”
李儒眉头一皱,面露难色道:“禀太师!假如用属下密统的人马去执行,将会引起军统的不满,如果用军统的人去执行,又是官官相护不了了之,不如顺其自然。迟早董璜会碰上钉子。”
“唉!李军师确实爱护董家,如你所说还不是不了了之?皇城之内谁胆敢去惹董璜?再说弟弟董旻也不会坐视不管。”
李儒灵机一动,沾沾自喜提议道:“禀太师!不如咱们静待其变,暗中支持胆敢招惹童璜之人;待整顿后,就派命这个人去执行肃清巴郡地界首恶的将领,缓和‘板楯’蛮族情绪,相信这个人的智、仁、勇可以胜任。”
董卓闻言一呆!转而开怀大笑支持道:“太妙了!如你所说真有这种人,是不沾密、军两大系统,有如一面倒,全由我来勾划,真是一举数得,倒使本太师迫不及待,欲瞧一瞧他是个什么样人物?”
两个人正在高谈阔论有说有笑,书房外护卫唱声道:“大司徒王允觐见!”
两人面面相觑而愕然!若无紧急大事,他绝不会到此求见。
“快宣!”董卓大咧咧喝道。
王允气急败坏急走而来,望见他们心情皆开朗舒展,这下子就不会触了霉头,行了君臣礼仪侧身一旁。
“什么事叫你如此慌慌张张?心神不宁!”董卓微笑道;王允跑得汗流浃背,作揖恭声:“启禀太师!‘孟康钱庄’通远市集分行被抢了!”
两人闻言双双一震!天下间有谁胆敢在老虎头上捋须?太岁头上动土?钱庄是他们心中的一块肉。
李儒面色一沉道:“庄主‘钱枭’拓跋礼并非省油的灯!劫匪到底有多少人马?能冲破固若金汤的守备,洗劫了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