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骨先咳嗽了半天,最后努力装作面无表情,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犹如连珠炮似的飞快地背了出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眉似青羽眸胜寒星声似清笛温文尔雅温柔体贴地小越越。听说你有麻烦了?有危险记得要来沧州找小十一哦。本王勇冠三军威震八方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举世无双天下至强。定能保你周全。”
此语一出。这一桌骤然沉默。
……就这一句话要一百两?那个十一王爷是头坏了么?还有,如此**的语气和成语是怎么回事?萧清山抖了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见靳越面色不变,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冷羽珏那头突然面色更冷,突然觉得自己果然是这一群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消息既然送到,我就不久待了。”墨骨缩了缩头,想是怕靳越后悔一样,迅速跑出了店门外。
他跑出这个街口之外,躲入街角的角落,见后面真的没有人追上来,就从怀中拿出那两页纸。
墨骨咂咂嘴,笑眯眯地打开靳越留下地送别诗。
靳越地诗名震动朝野,除了他两次上京考试、一次赴宴的诗词为他亲手所写,被当今圣上亲自珍藏,其他几乎没有留下真迹,千金难求。
如今墨骨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却能拥有靳越的亲笔诗词,而且还是整整两页,那简直比圣赐的牌匾还要提价啊。
墨骨打开书信,看着纸上工整而清俊的字迹,他瞪大了眼睛,双目圆睁,双手渐渐颤抖。
第一页。
先生走好。
下一页。
纸短情长,就此打住。
墨骨死死盯着这两页翻来覆去,终于确定除此之外再无他字。
想起书生温和而内敛的脸,绝代的风姿,以及那腼腆地一声:“文思枯竭,请勿见怪。”
……真是相当枯竭,真是相当……见怪……
墨骨突然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摇摇晃晃,他他他这个老江湖……
脑中突然闪出无数星星,其中一个星星蹭地一声化作那个毒舌少年地脸,他不屑地看这墨骨,冷笑:“我骗人?我毒舌?他正直?他温和?蘑菇,你太天真了。”
真是……太……天……真……了……
墨骨“噗”地一声喷出一篷血雨。
就在墨骨走后没多久,掌柜从内堂出来,突然宣布有事要临时闭馆,今日食府请全部的帐单。客人们怨声载道,但还是陆续走出了食府。三人不能泄露行踪,只能暂且出来,再寻他法。
这边三蒸食府才关了门,突地一群人从街头过来,站在三蒸食府门口。有一人上前狠狠敲了门,三蒸食府却不开门。
“开门!我是乱雪堡地,我命令你开门!”
食府内没有动静。
“堡主有没有来过?”那人拍着门,缓了口气,“乔护法关心堡主安危,没有恶意。希望你们透露一点消息给我,我回去汇报给乔护法,让他和七王爷都安心。”
在街头地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讶意。乔瞬游的动作好快!竟然已经派人到这里来。只可惜,三蒸食府里并没有苏奕之。
那么,苏奕之,究竟在哪里?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见招拆招】………
沔阳,三蒸食府,内堂。
受伤的那位信使躺在榻上,但他一直低着头,头发略显凌乱地遮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他有些凌乱地说着夏口的情况。
王掌柜一直默默听着,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墨骨方才躲入内墙隔间内,虽然不清楚,但他依稀听到那信使讲了半天都是在讲夏口的情况,而他早就对夏口的情况大厅的一清二楚,觉得这消息没有什么价值,就从墙内退出来了,走了出去。
那位信使抬眸一瞥那面微微移了几寸的墙,骤然沉默,突然道:“掌柜,你低头凑过来。”
掌柜闻言照做,信使凑到掌柜的耳边,声音突然不似刚才的清朗,变得更加低沉而带着缓慢的稳重:“老王。”
掌柜浑身一震,抬头猛地看他的脸,信使的脸带了点血污,瞧不清模样,但那信使终于抬眸看着他,那双幽然若烛又深如潭水的眸子丝毫没变。
王掌柜激动地浑身颤抖,用力咬住牙才没让自己大喊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这人。
苏奕之微笑着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王,小声点。”
王掌柜激动了半晌,才颤巍巍地尽量将声音降得最小:“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