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算是明白了,贺纶那个丧门星,就是专门丧她的!
香蕊嘿嘿笑了两声,挨着她坐下,“你且告诉我一人殿下香不香,告诉我嘛,说嘛说嘛!”
“想知道啊?自己抱下试试不就明白了。”
“这我哪敢,还不被羽林卫叉出去鞭尸!”香蕊使劲摇头。
“是呀,谁都知道这么做会被羽林卫叉出去鞭尸,怎么可能有这样大胆的宫人?”
汤媛略一沉吟,八卦什么的姑且放一放,眼下摆脱给皇子做掌寝的命运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徐太嫔也在暖阁思考这个问题。
看来这事单靠躲是躲不掉的,唯有主动化解。
因为景仁宫绝不会给婉贵妃作妖的机会,但又不可能将心神过多放在一个小小宫婢身上,那么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处理掉汤媛这颗棋子。
而汤媛之所以没有被“处理”进乱葬岗,也算是徐太嫔在深宫经营几十年的回馈。皇后总要给她几分薄面。但这还不够,徐太嫔不想小傻妞卷入无休无止的争宠夺爱中。
思及此处她又想起汤媛的伤情。那孩子怕猫,已经超出正常范畴。这样的弱点越少人知晓越好,是以至今也只有她和陆小六清楚。
那猫整个儿跳汤媛脖子上,连抓了六道血口子,疼痛不讲,怕是把她的魂儿也抓散了,可徐太嫔又碍着规矩和礼制不好亲自去探视,只得小声吩咐香柳几句,遣她悄悄去汤媛屋里烧黄表。
此举虽不合规制,却也分人,譬如徐太嫔这样的一宫之主,只要低调些许,也不是不行,但为了一个宫女这么做,确实也挺令人震惊。
那日香柳和香蕊关起门,把汤媛的屋子弄得烟熏火燎,还压着嗓子喊她名儿,是为叫魂。
本来汤媛都不觉得什么,现在却差点哭出来。香柳以为她疼的,忙倒了碗有止疼功效的三七山楂饮喂她喝下。
“我没事我没事。”汤媛揉了揉眼睛,“就是给烟熏的。”
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位长辈的厚爱。
香蕊和香柳可是徐太嫔近身宫人,却在这里照顾她。
大概徐太嫔对她实在是太宝贝了,以至于翌日前来请安的贺缄也提起她。但那是皇子,再如何关心,也不可能去下人房里表示慰问,是以被关心的汤媛不得不下床前去谢恩。幸亏是伤了脖子,这要换成腿,她得爬过去。
还好贺缄没坐在正殿吃瓜喝茶,倒是立在福宜斋与寿萱堂之间的水磨砖甬道上,省了她不少路。
他背着手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花境中绕着鹅卵石游曳的小鱼,侧面看鼻梁真高,衬得眼眸似一汪深潭,揽尽了满园的盎然风光,而他立在风光的中心,是她见过的最动人的艺术品。
看得人脖子都不怎么疼了。汤媛好不容易挪到他跟前,屈膝施礼,刚弯了一半就被他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