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哼了声:“你道我真不知道那杨三财不过是计无谋养的一条狗?”见楚天齐张口欲言,摆摆手,道:“旁人送他计无谋个‘金算盘’,那不过是因为他有个做青州偏将的弟弟,他倒真以为自己计谋有多出彩。”
除了楚天齐,众人都不解的望着他。
梁易虎哼道:“我呸!五百两黄金就想要咱们兄弟的命吗?哪有那般好事?他倒打的好主意,使钱买咱们劫下贡品,什么钱货两清,当我不知道,怕早已安排好天罗地网等着咱们钻,到时他可进可退,说不定还能送他弟弟个大功勋。”
“他却小看了我,此时怕那人称‘铁面’的霍灿也该动手了,哼哼,五百两黄金换个长生珠,倒是不亏。”
那三当家“追云摘星”吕千手哈哈笑道:“换得好,换得好,几个兄弟本就舍不得,只是咱们向来重规矩,收了订金那就要办事,如此一来正好,既是他不仁在先,咱们兄弟自然不必客气,早早回了天山当咱们的土皇帝去!不过,大哥,往日他们说你有勇无谋可真真是瞎了眼,我看不比二哥差嘛!”
楚天齐忙连连谦逊,身上禁不住一凉:自己往日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原以为大当家便似那老四,谁想他心机竟也这般深沉似海,瞒着诸兄弟做下这许多事。
梁易虎又道:“想必这些时日,你们也知道这长生珠的妙处了,咱们回天山,不消几年,一统天山不在话下,到时将天山下的元国国主拉下王庭,换上咱们来玩玩,想必也不算难,日后若能将这天下大一统,开天下人之先,那可就真的万古流芳了,哈哈!”
四当家“吊眼虎”袁庆吉瞪着眼珠子吵道:“原来大哥志向这般远大,老虎我那是……那是……那个他***多有不及了,不过这长生珠可真是好东西,区区半年,我的狮虎劲竟已精进三倍有余,来日横扫天下,愿掌大哥先锋印!”
众人都暗笑:你这老四明明粗坯一个,偏还喜欢装斯文。
梁易虎又皱眉道:“再等三日,老八若还不回来,咱们就先走,老八死硬的性子,便是被抓也绝不会卖了咱们,只是算算时日,月前就该回来了。”
众人都皱眉,担上了心。
苏长生听见他们说要走,心中一慌,那几个头领提都不提自己,想来到时必被灭口了——杀自己不比杀只鸡难。只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内心焦灼无比。
正自心急,洞外传来一声大笑:“玄成道友,这翠华山处处风景怡人,惹人流连,正巧前面有处山洞,天色已暗,不如咱们烤几只山鸡,在此将息一晚,明日再细看这翠华风光雪景?”
苏长生心里一喜,抬头见几个头领对了对眼神,脸上神色皆是一狠,又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知外面几人功夫如何,别是枉自送了性命。”
又有一个声音接到:“段道友言之有理,我已饿了多时了。”
这外面两名道人,一个自称玄成子,一个自称段石,皆是外出游历弟子。
苏长生心里怦怦直跳:机会只有这一次,与其等死,不如搏上一搏,想来这两个道士功夫即便比不上那恶道,也总不会太差罢。
想到这里,不由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张,向大头领走去。
那大头领挥了挥手,众马贼眨眼间已爬起身来,刀剑出鞘,按着方位一一站定,速度极快,一丝声息也无,似演练过多次一般,迅疾有素。
外面声音又道:“说起来咱们相识半年,却连道兄师从来历也不知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山了,也不知……”
后一个声音笑道:“若是有缘,来日自能相见,若……”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又闻两声叹息,外面一时静了下去。
苏长生拖着一条腿走到梁易虎跟前,双手不住颤抖,勉力将手中的纸页呈给他,嘴里低声道:“大,大当家,这是,这是这几日的清单。”身上不住打颤。
梁易虎瞪眼看了看他,手一摆,让他回去。
苏长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兀自不解望着他,梁易虎心下一躁,举起手里开山刀比了下,苏长生这才一副心惊胆战,恍然领悟的样子,慢慢向后退去,却是朝着洞口方向。
梁易虎一皱眉,哪还不明白他想跑,一刀劈了过去,苏长生转过身子,兔子一般,连滚带爬的向洞口冲去,嘴里连声呼喊道:“救命!”又哪里还有瘸腿的样子。
群贼哗然,外面也是一声喝斥:“这小子,坏了我好好一场谋划。”
旁边一个声音笑道:“不过些土鸡瓦狗,段道友不必心急。”
那段石道人笑道:“也是,便由我来拨这头筹罢。”
苏长生连滚带爬的出了洞,直向山下跑去,迎面走过来一个衣带飘飘的年轻道士,也不看他,手提长剑杀入洞内,后面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相貌英俊,面带微笑的道士冲他点点头,也跟着进了山洞。
待两人进了山洞,苏长生又折回来趴在洞口探头往里面看。
只见两名道士长剑挥开,寒光四射,如狼入羊群,切瓜剁菜,竟无人是一合之敌,苏长生心下解恨,大呼痛快,恨不得将道人换了自己,好报往日的欺辱。
群贼心下虽怕,只是此时无路可逃,皆拼了性命。
不过片刻,洞中只剩寥寥几人,眼看几人也要送了性命,梁易虎神色一狠,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颈瓶来,瓶子不过中指长短,通体雪白,流光溢转,启了瓶盖,用力一挥,一片毒水袭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