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楼亚轩觉得自己的头疼得更厉害了,甚至比刚刚被打伤时还要疼。
“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喜欢宠玉的。”
“不是这样的,”楼亚轩急忙否认,勉强撑起身,将棹歌一把抱住,“不是这样的,我跟她是从小定下的婚约,我家的远帆航业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唐氏的远洋物流扶持,我与她的婚约更多是商业利益上的考虑。”
棹歌的泪慢慢收住,“就算是这样,你最终也会选择她不是吗?我不想要一段没有结果有爱
情。我承认爱上你是我的错,你和她有婚约在前,我不能要求你毁婚,我们之间不该再继续了,我不想伤害宠玉。”
“你在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没有错,我也爱你,棹歌,棹歌,”楼亚轩紧紧抱住棹歌,唇在她的发间轻吻,同时不断地轻唤着棹歌的名字,“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棹歌,相信我。”
棹歌埋首在他的怀里,仍着挂着泪珠的脸上浅浅的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不用帮我找房子,即使你找到,我也不会去住的,我不希望当真的有一天宠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连这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谈话的最后,棹歌淡淡地扔下一句,那个地方虽然混乱,但是仍旧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比如——棹歌一阵心慌地想着,比如——纳兰净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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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棹歌夜宿楼亚轩家的事情,楼家的管家很是机灵地命令上下三缄其口,保持了严格的沉默。
第二天一早,棹歌由楼亚轩的司机送回家拿了东西再送到唐家,直到这时唐家才知道楼亚轩昨天的可怕遭遇。唐宠玉光是听就被吓哭了,急急忙忙跟着楼家的司机就去楼家探望楼亚轩。而唐伯昭则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看着棹歌,让她暗自警惕。
“你没事吧?”唐伯昭打量着棹歌,走近轻抚了抚她的头,最近他做这个动作真是越来越纯熟,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棹歌有些惊惶地摇头,“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真不该让他送我回家,那个地方的人很不喜欢……”棹歌的声音渐渐低缓下去,显得有些惶恐。
“不喜欢有钱人?”唐伯昭哼笑一声,替棹歌接完了她没说完的话。
“还好你没事,东西都拿齐了么?下次再要回去,我陪你。”唐伯昭的声音温柔得有些诡异,让棹歌下意识地想逃。
“谢谢唐哥哥,不过,我都拿好了,最近不需要再回去了。”棹歌小心翼翼地回答,只觉得自己紧抓着小皮箱的手心里隐隐沁出了汗水。
“那就好,你的房间我已经让张姐收拾好,来看看吧。”
唐家主宅一共四层,东南西各安有一部电梯,房间正中还有楼梯可供上下。唐氏夫妇跟唐宠
玉的房间都在三楼,给她按排的房间在二楼,对面就是他的房间,而楼梯另一侧则是另外两间客房,听说楼亚轩来时常住在靠楼梯的那间。佣人们的房间大多安排在一楼和主楼之外花园西边的一排平房里。
“怎么样?喜欢吗?”唐伯昭倚在门上看着棹歌在屋里转来转去,一副惊喜又不安的样子,真的十分可爱。
“这个房间……太漂亮了。”棹歌把东西放在床侧单人沙发里,显得颇为不安地走到门边看着唐伯昭,一脸感激之色。这房间以水蓝色系为主,充满了浪漫的欧式风格,床帐、窗帘上缀饰了大量的蕾丝,一看就知是为女孩子准备的。
“喜欢就好,我觉得蓝色很清静,适合你,所以让他们把房间里重新装饰了一下,不过这些……”唐伯昭指了指床边柜子上的一排毛绒玩具,挑了挑眉,“全是宠玉的杰作,都是她从她的那堆毛熊库里翻出来的,说是你刚到陌生的地方肯定不习惯,晚上有这些东西陪着你,就不害怕了。”唐伯昭一脸不以为然地看了看那排玩意儿,他真的不觉得半夜里看到这些东西会安心,应该会更可怕吧?
棹歌看着那一排泰迪熊、洋娃娃,脸上感激的笑容越发甜美,“等宠玉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她真是细心。”
唐伯昭邪魅地挑眉轻笑,看着棹歌的眼神有些幽深,他低头凑近棹歌的脸轻声道:“晚上若真的不习惯,害怕的话,我就住你对面,直接来敲门就好。”
棹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不……不会的,我不怕。”棹歌手足无措地微向后退了半步,唐伯昭突然倾身在棹歌额头印上一个浅吻,哈哈笑道:“怕也没关系。”
这回棹歌是真的手脚僵硬,半晌不能回神了。
好不容易唐伯昭才肯走开,棹歌才要关门,他又回头叮嘱了棹歌下来吃早饭才下楼去。棹歌挂着僵硬的笑容关上门,转身就急急忙忙冲向浴室,打开水龙头就拼命地洗脸,唐伯昭居然吻她!那个男人居然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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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宠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显得十分疲惫,楼亚轩居然与她同行一起来了唐家。架着副拐杖,头包得像阿拉伯人的楼亚轩看上去真有些可怜兮兮的的。
“亚
轩伤得好重……腿都断了……”唐宠玉一见唐氏夫妇立马一头扑进平蕊心的怀里“哇”一声哭了出来。楼亚轩有点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呐呐地说道:“只是骨裂而已,没那么严重。”
“这真是无法无天了,都是什么人干的?伯昭,派人去查查到底是谁干的,一定要告他们去坐牢,青天白日的,这都没王法了吗?”唐冠华气愤地看着未来女婿惨兮兮的样子,真是怒从心头起。
棹歌看着唐宠玉哭得像死了亲爹一样,心里一阵烦得慌,顺手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同时拿了张面纸也揉红了自己的眼睛,“都是因为我,若不是要送我回去,也不会……”
楼亚轩和唐伯昭一看她的眼圈红了,几乎同时开口,“这跟你……”二人蓦然一怔,不由得对视一眼,楼亚轩只作无事般笑笑继续道:“是我的车太扎眼了,跟你没关系。”
唐伯昭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出来,便转回头轻拍了拍棹歌的肩,“是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些地痞们太嚣张了。”
楼亚轩的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成了他到唐家养伤过年的好借口,唐宠玉求之不得,唐家人只要唐宠玉高兴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唐家需要照顾的病号就从一个升级到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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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当所有人都回到房间后,棹歌终于可以褪下伪善的面具独自一人享受夜的宁静了。她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慢慢地打量着这间精心装饰得梦幻而浪漫的公主屋,这样的生活曾经只存在于她的梦中,只是那梦太过久远,几乎已经远到她已经快要完全忘记了。
一阵冷风吹来,扬起半幅窗纱,棹歌这才发现这间房外居然还有一个南向的阳台,她拉开精致的落地大窗——“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低沉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从她旁边传来,着实吓了她一跳,令她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