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慢点说,你先说谁是祸首!”
“祸首是九天飞鼠华清风,玉面狐寇道容,和赤髯龙毕江平这班九宫山强盗,但是这班强盗的力量并不能把我们的家毁去,而是他们投身到赤身教去,学到一身软硬功夫,又转到奸贼石亨的属下,充当起石亨的卫士,利用官盗两方,一明一暗,才把我毁得澈底……”
明因师太这时已明了了一个大概,又问道:“现在石亨已经死了,这群狗贼该是没有凭依了?”
秦寒竹苦笑道:“如果这群狗贼真个没有凭依,那么我还可以纠集旧时的好友,报这个血仇,不必千辛万苦找你了。就是因为石亨死后,曹吉祥也大起恐慌,反把石亨府里的卫士秘密收容起来,并勾结赤身魔教,作为外援。这样,我们的力量更显得单薄了,才想起你在二十年前曾经邀请中原侠士,和赤身魔女战过一场,所以除了托几位好友约请高手,在明年端午齐集京师之外,四处找你的踪迹,要请你请法邀请旧日同门,联合起来,报仇雪恨哩!
明因师太沉吟道:“本来单单是要除去几个狗贼,倒不需要人多,可是狗贼勾结曹吉祥和魔教中人,事情就不简单了。不过,赤身魔教的根本地盘,并不在京师,而是在藏边的冈底斯山,你却约定朋友在京师会晤,所谓南辕北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寒竹脸上一红,嚅嚅道:“我也知道赤身魔教的根本在冈底斯山,可是我没有力量到那个地方去。好在祸首都在京师曹贼的府中,所以就想起先毁了那三个祸首,顺便为国除奸,杀了曹贼,然后再找魔教算账……”
骆中明忽然插嘴道:“好计划!连带于家的仇也报了……”
忽然朝外面喝道:“有事就进来,不要鬼鬼祟崇的!”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店里的账房来到了通道的外面,可是,却满脸惶惑,不敢走进院子。经了骆中明一喝,只好移动他那千斤重的脚步,慢慢地挨进来。
明因师太温和地站起来,陪笑道:“原来是司账先生,不知道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有闲暇,就和我们在这里喝上几杯如何?”
那账房也陪笑拱手道:“酒是不敢陪客官们吃了!”望了秦老众人一眼,接着道:“听说这几位小姐弟适才在外面打伤了殷府的教师,所以来请客官们避开一下,以免害了小店!”
骆中明怒瞪于志强一眼道:“你又在外面惹祸了?”
于志强还没有回答,秦寒竹已抢着说:“骆兄不必怪他们!”
接着把经过说了,骆中明和明因师太听说殷达是曹吉祥的乾儿子,更是怒不可遏。
明因师太冷冷地对账房道:“殷达这狗头,难道还敢到城里来横行不成?”
账房脸色惨变道:“师太是出家人,何必惹这场是非,殷达虽然不是怎样的人物,可是曹公公是当朝第一权臣,连到皇帝也要让他几分,我们这些小民怎能惹得起他,请师太可怜可怜小店吧!”
骆中明怒道:“如何可怜法?”
账房战战竞竞地央求道:“只要请各位英雄迁出小店,就没有事了,小店愿意赔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如何?”
这句话不说犹可,一说了出来,却激怒了坐在旁边的于志强,“拍!”一声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道:“你这个混帐,难道我们要白吃你们的不成?殷达是你老子,你怕他,小爷偏不怕他,你要小爷搬家,你小爷偏要住下来,看你又怎么的?”
明因帅太和秦寒竹做好做歹,把账房劝走了,回来埋怨志强道:“怪不得你敏弟也说你那猴急性子,和这班小人也要认真做啥?”
于志强这时倔强起来道:“反正都是蛇鼠一窝,今夜我就先往霸王庄去放一把火,看看曹贼的乾儿子如何厉害法?”
明因师太笑道:“好倔强的孩子,可是要放火也不必露出来呀!你想:现在我们住在州城里,人多目众,行事也不方便,还是在城外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比较好些哩!”
于志强从来没想到这些,被师太说了一顿,小脸不禁一红。被蝉儿和玉莺姐妹看在眼里,不由得暗笑。
众人一面吃,一面商议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每一人都主张要在霸王庄警诫恶霸一番才走。可是,走往那里去呢?众人都是初到吉安,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来,如果要动手,就得先找藏身的地方,和约定会晤的地点,本来想找店家来问,但刚才话已说满了,转不过弯来,骆中明尽是埋怨于志强不该太急,弄到连问都没地方去问。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上空一阵轻风拂过,于志强和蝉儿都似乎看到一条淡淡的白影,一掠而逝,众人也觉得这一阵风来得有点古怪,不约而同地一跃登屋,可是那有个人影?
等到众人再回到院子,秦方夫妇已“啊呀!”一声,周身发抖;原来这一瞬间,玉莺两小已经不知去向。
众人也是大大惊愕,明因师太忽然触起一件事来,沉吟道:“除了志敏,谁还有这份功力?”要不是这孩子回来捣鬼?
于志强听了辩道:“绝对不是敏弟!他走起来连风也没有,更看不到他的身形,可是刚才他明明看到一条白影!”蝉儿也争说看到一条白影,一条瘦小的白影掠过她的身旁。
忽然,罗凤英惊叫道:“蝉妹,你那发辫怎么少了一条白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