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愧疚:“去找医生消毒一下。”
傅安洲:“你去躺着吧,我等会去。”
青豆还要说话,被青松拽走了。
青松和一个看热闹的热心师傅一起复原病室,低头哈腰地跟护士道歉,顺便把两个小伙子推去急诊换药室消毒:“别打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换药室医生没上班,空着一张检查床和两张桌子。
没办法,这卫生院就是这么随意。护士说医生买菜去了,晚点来。
顾弈看标签就知道哪个是酒精。他持镊子摁了摁,棉花湿度不够。刚一转身,傅安洲拖着身体走了进来。
两人带着□□味,再度重重擦肩。傅安洲躬身驼背的状态看起来比顾弈要差多了。
顾弈出去找护士要酒精,傅安洲捂着心口,沉默坐在检查简易床上,呼吸有点费劲。
顾弈要到酒精,往罐子里一掺,熟练地拿镊子一点一点撵棉花,将其沾湿。
护士忙完病室,骂骂咧咧到换药室,看见顾弈的操作,迟疑道:“你会消毒吗?要不要……”
“你去忙吧,这边我来。”顾弈瞥了傅安洲一眼,拿起镊子先给他消毒。额角眉峰鼻梁眼下,全是碎伤口。最严重的是颧骨,顾弈拿棉花抵上,让他按住,“皮下有出血,按个五分钟。”
傅安洲手指抵住那颗棉花,眉宇紧蹙,又吃力地出了口气。
他的呼吸节律有些不对劲。顾弈垂眸:“歇会要还是疼,拍个片子吧。”
傅安洲冷笑:“你他妈以为自己这么牛?”
顾弈眉眼一冷,将镊子上的棉花球甩进铝制弯盘,没再说话。
朝阳透过雨后的玻璃窗,照进换药室,晒得人发汗。
酒精棉花球擦上伤口,挥发掉胸腔内的余怒。
顾弈面无表情,消毒完他的脸,又粗鲁地扯掉汗衫,表情很不耐烦,棉花球又颗颗到位,不见敷衍。
等身体表皮伤口消毒完了,顾弈又泡了一波棉花球,不紧不慢给自己消毒。
他们一坐一立,对刚刚的打架,只字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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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青豆焦急不安。这两人又没了,不会出去打了吧。别啊别啊,闹什么呢。
青松整理完隔壁,一张张床摞好,接过护士开的换药费的单子,去帮那俩小子交了笔外伤换药的钱。一回来,见青豆又在地上跑,把她拎回床上:“顾弈在给安洲消毒,你就别去了,还嫌不够麻烦?”
“顾弈在给他消毒?真的吗?”青豆皱起眉头,不太相信。
青松不以为意:“男人就这样,打一架就好了。以前我和六子打了多少架。”
“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你给我躺回去!”青松替她盖上被子,也不管这是三伏天,硬是罩得严严实实,命令道,“养养好!等毕业了,给我生个外甥女。”
青豆切了一声:“只听过‘给我生个儿子女儿’,没听过‘给我生个外甥女’。”
“你别管!我说的!”青松摁住她活动的肩颈,“睡觉!”
青豆撇嘴。大清早的,谁睡得着啊。
想是这么想,没一会,还是虚弱地陷进梦里。
青豆迷迷糊糊感觉有钳子在捣自己,吃痛地两腿一并,惊醒过来。右手边,顾弈一张狼狈的俊脸枕着她的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