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情况,要陷害她引她上钩起码得有个最关键的前提——自己对燕二有情吧?
呃,此时她竟不感到愤怒,而是有些无厘头。
一个女人的狠毒多半为情,妒火中烧时更没道理可讲,呿,都说红颜祸水,照理蓝颜祸水危害才更大呢!唔,男人争女人时必定对女人有企图,斗起来才有理吧;可女人争男人时,都不管别人是不是对你的情郎有意,稍觉暧昧便翻天搅地了,牵连甚广。
当然,也有可能非男色之祸,不管出于何因,这飘絮都在撒谎,设局算计于她,那么,是将计就计呢?还是不加理睬?
凤得敲着扶手,问:“出了什么事吗?说清楚。”
“公子不曾告知,但我偶然听到裘公子他们谈论今晚会有一场大战,但我方因最初便受了重创,至今仍稍处劣势,正面对敌赢面不大,今晚恐有不测。”
“明知胜率不高,那为何要安排今晚一战?”
“大皇子回来后局势更为艰难,有皇后一边的母族相助,再拖下去只会更为不利,因此公子他们决定背水一战!”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凤得忽而轻松地靠向椅背,闲闲地反问,于己无关的态度很明显。
嗄?飘絮错愕地睁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听后不应该满目焦虑,然后义无反顾吗?什么地方弄错了?
她的反应显然取悦了凤得,她甚至以更轻松的语气道:“你来此请我出手相助,哦,说是奉了你家公子之命,可惜,我压根不懂为什么要帮助你们。你如此胸有成竹地来请我,不如你帮我找个理由吧。”
飘絮憋红了一张俏脸,敛目停顿良久才开口:“公子待姑娘非同一般,我与轻花侍奉公子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那般迁就,眼神那般温柔……”叙的是温柔情意,可惜语调毫无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念丧文呢。
啧,讲得这叫一个不情不愿。不是我要让你不痛快,实在你来算计我,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啊,那我还客气什么?你的情苦就可以来算计我的性命吗,能否成功先放在一边,这样扭曲的心思就不得不教训!
“三皇子这边聚集了哪些人?”凤得话题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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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公子、裘少爷、越郡王,翌国夏侯也带人前来相助,可形势仍不乐观。”
“夏侯?”凤得突然问道:“除了夏侯,翌国还来了哪些人?”“我认识的只有南宫少将。”态度配合,简直言无不尽。
南宫离华也来了,不过算意料之中,那么翌国留守的就剩翌韶齐了,凤得沉吟,翌韶齐跟景玄昱暗中有联系,景玄昱跟翌霄成又是同盟……不过,他们之间毕竟隔着一个皇位,不可能走到一起,呵,翌韶齐的立场还真是耐人寻味。
“我答应。”凤得忽而开口,峰回路转。
第五十二章 月夜激战
第一次旁观别人战斗,而不是参与,没有和平切磋性质的点到为止,有的只是鲜血与厮杀,凤得心境如常,近处的哀嚎、呻吟,甚至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被火系术法灼烧而散发的焦糊肉香,都无有遗漏地传进她的感官,断肢、残尸,灵力光华明灭间都映着血色,映着因杀戮与鲜血而变得兴奋激狂的眼眸。
这是杀戮场。
默然注视这一切,双目所及似乎将全场收入眼帘,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凤得疑惑地自问:这就是局外人的感觉吗?
七情、六欲仿佛尽皆远离,即使眼见耳闻这样的修罗场,心中依旧无波无澜。
何来的不忍?场中拼杀的每一个人都因心怀某种信念,想以搏命这种惨烈方式来换取什么呢?权力?忠义?生死极致的快感?还是只为满足杀戮的欲望?或者单纯地为战斗而战斗?
生命又算什么?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呵呵,也许生命什么也不是,因为除了自己这条,其它人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可以剥夺,可以抹杀,哪怕没有仇怨,没有关联,没有因果。
执刀的手或许颤抖,或许坚定,可为着各自所谓的信念——守护或征服,都可以染上鲜血,收割人命。
凤得不惧怕杀戮,在当事人都已将生死不当回事,或说得好听点叫置之度外之时,别人又凭什么去置喙?因此,她有足够的理由冷眼旁观,直面杀戮而无动于衷。
交战至今已有两个时辰,双方伤亡持平,但总的来讲还是景玄昱一方占有微弱的优势。不可理解,能凭借微弱的优势逼迫景玄天等人不得不应战,又为何不将优势保持下去,日后胜算不是更大?在这个时候急切发动正面对战,实在不算明智。
而三皇子一方也是看清了局势,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吧。
这里是城西的一片荒郊,凤得隐匿了身形,静静立在战场边缘,稍远望去已与夜色融为一体,不露痕迹。可惜的是无法隐藏所有气息,因为她是带着血腥而来的,身上仍残留着杀机和死亡的味道,好在淡淡的血腥味被场中的浓烈彻底掩盖,以致无人察觉。
半个时辰前凤得才赶到此地,入眼便是满场的血肉狼藉。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赶赴了一场陷阱之约。
明知陷阱仍往里跳的不是莽撞就是极为自信,凤得倒也不是为显摆她的自信去的,可放着敌人逍遥自在不符她的行事作风,而且,一味大度地置之不理或许能小小地气到对方,但更可能的是助长那些人的气焰,变本加厉,以后收拾起来会比现在更麻烦。
因此,经过对得失谨慎的评估衡量之后,凤得毅然决定赴这场鸿门宴!——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不得不说,飘絮及其可能存在的同党这次是花了大代价的,为她准备的算是精品级的宴会,款待颇为用心。
到了隐庄,发现庄内气氛如常,起码凭凤得这个仅来过一次的人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庄内仆役本就不多,走动来往都神色自然,没有丝毫紧张不安。
凤得兀自轻笑,不知他们为自己布置了多大的局,是整个隐庄呢?还是限制在少数知情人的范围?唔,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她相信此时此刻燕轻久还没那个自信能对付得了她,尤其面对大皇子的威胁自身尚且势危的情况下,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动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