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见到来人的那刻便心中清明:这是中套了!而设伏的地一,就是这座奇迹般汇聚了大陆八俊的酒店。至于这个精心设置的圈套要网住的是谁,凤得想了几想,却是没办法锁定人选,——因为嫌疑人群太广了,有那个资质被设计的太多了。不禁想笑,这大人物纷至云集,虽然精彩好看,也是件蛮危险的事啊,至少招灾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凤得是不担心的,若不是针对她那当然跟她没关系,若是针对她她也无惧,大家过两招好了。但再一想,貌似不大可能啊,这地界儿她还没来得及得罪什么人呢,谁会花这么大力气对付她呀?有这个能耐的她还没来得及招惹,而招惹了的都没这份本事。所以结论是:不是冲她来的。
这时场上形势又发生了变化。众人因为突变都懵了一下,但回过神来也就恢复了嘈杂,有惊疑不定猜测为什么被围的,有嚷嚷着治安军凭什么围住他们的,也有惯常跋扈的骄横大小姐叫嚣着要他们赶紧撤走,不然就……反正一个女人等于等于五百只鸭子,场中又恢复成养鸭场了。
治安军的军士头疼,但他们执行命令的,保持沉默就好。而肩负统领兼交涉人员两责的弗德烈就听得皱眉了,这群女人聒噪得头疼,大喝一声,“安静!”
厅中立刻安静了,但若因此就让大统领误以为,他还是如在治安军中那样威信崇高、令行禁止,那就错了。大错而特错。
只见众女只维持了几秒钟的宁静,——那是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然后,彻底爆发了!
甚至都有开始动手殴打兵士的了,反正之前也互相较量红了眼,就当热身了,现在正好大干一场!谁还怕得谁来?而且料想这些兵士也不敢还手,不说她们本没犯什么大错,治安军拿不住她们的错处,便是师出无名。就算现在殴打士兵证据确她凿又怎么了?哼,都说法不责众,她们这一群大家千金小家碧玉,连王室公主也是有的,他们能拿大家怎么着?就算安德底斯郡后台强硬吧,也能为这么一点事儿,一下跟大半个大陆结仇?
所以,不用想了,开打吧!
一切全乱了套,弗德烈却只看着皱眉没言语,也没示意士兵是保守躲避还是适度还击怎的,横竖没发话撤退的意思,——这是准备硬扛了。
凤得刚刚也是不解,还在想呢:你说你把人都圈这儿什么意思?就算众女有错吧,刚才的事件也顶多能定性个“聚众闹事”,还能拘押或怎的?也太小题大做,有失分寸了,这弄不好,可会引起外交纠纷的呀。就为这么点儿破事,不值当吧?
可一旦众女急红了眼扩大战火动上了手,她惊异了下,就咂摸出一点味儿来了。这个,也太疯狂了吧?可不像这些“往日淑女”们的做派呀。
就算再色迷心窍,也断没有淑女当众殴打男人的道理,就算之前互相动手了,也可以解释为女人的嫉妒心作祟,那样怎么疯狂都可以解释的。可现在,拼命的对象成了男人,还是手持剑戟全副武装的士兵,再不顾风仪也得掂量掂量影响,不谈打的打不过,这名声,太难听了!
那么,让她们不顾风度不顾流言,义无反顾一径疯狂的原因是什么?看着装若疯虎形容狰狞的众女,凤得悚然而惊:这根本已经失去理智了!
不觉面色凝重起来,有什么可以令一个人失去理智?排除自然刺激的可能,——看现场显然没到这个级别,就算有气也只是小火苗。那么,能让星星之火蹿升成燎原之势的,就是药物或精神魔法了。精神魔法波动她是没察觉,若有人在这方面动手脚绝瞒不过她感应,所以只剩药物一途。
真是有人下药令一众女子陷入疯狂?看治安军那个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架势,若她推测没错,便也可以解释了,他们这是预防也是保护。所以这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将所有女子一网打尽,那背后之人自然不会是真要跟大半个大陆为敌,——又不是脑袋秀逗了!那就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引了治安军全部兵力来此,以方便他们完成某“不可告人”的事儿。而要达成这个效果,闹出来的事儿太轻松了可不够分量啊。
凤得也不觉叹服:让全大陆五分之一的贵族小姐同时发疯了,这手笔,也够空前绝后的了。那策划之人真有才呀!
当然,叹服归叹服,这也不代表凤得就不闹心。唉~事情就发生在她眼前,别的人她可以不问,可安娜跟拉娜,一个朋友一个雇主,却是不能撒手不管的呀!
瞅着置身疯狂人海中的二女,现在就如沙丁鱼罐头里的两条鱼崽儿,风雨中漂摇的两叶小孤舟,多么可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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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位倒是还在一起,没被人群冲散开。很不错,给她的行动计划减少了难度。更难得的是,两人中安娜的状态似乎更好些,还在咬牙坚持着。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的职业是牧师,一些宁神静气的手段应该还是有的,精神也该比别人难干扰些。她还一手捉着拉娜,很有些互相扶持的意思,两个人在一起到还能支撑一会儿。——咳,这么看,在极限中挣扎过这么久,经历这一遭儿倒也不单是磨难,还能当回磨练了。
——这里面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别看凤得脑中思绪转了好几转,外边儿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立刻有了决断!救人不难,难的是救人的同时不被察觉,人海中捞起两根针,还是很醒目的。尤其周围不错眼盯着场上的治安军们。
当然,还得防止被幕后阴谋之人瞧见,大小也是坏他们的事儿,虽然貌似他们才是理亏害人的一方,但谁知道呢,坏人总是自我主义理直气壮滴,说不准就恼羞成怒来找她算账。
一般时候凤得自然不把这放在眼里,敢倒打一耙还不定谁教训谁呢!可谁叫现在敌暗明,而且那敌的嫌疑群体比较庞大,谁叫最近这里来了那么多厉害人物呢,胡乱猜测甚至出手都可能竖错了敌。咱不能为揪一只采花贼就捅了整个马蜂窝啊!
唉,她一边准备“偷人”术法一边不禁叹气:如今安德底斯郡这淌水可真够浑的哇,咱还是不要阴沟里翻船稳妥一行事比较好。——咳,当然其实吧,凤得能这般平心静气耐心十足,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没陷害到她头上呐,不然早跳起来搜天刮地收拾仇人去了!——丫就是一自私自利,只“急自己之急”的主儿!
凤得想的是一招“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之计,目的只是为避过窥探者的耳目(有着两撇八字翘胡须的青年男人暗中接连大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汪汪,纳闷不已~),先使个障眼法儿淡去两女的存在,这过程要自然不打眼,所以凤得采用的是随风潜入夜的“风潜”手法,这招原本是她以灵气为基础自创的一套轻身身法,凤得现又结合风系魔法稍稍改进,使它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一实验出来,东西结合,不同凡响啊!
弗德烈及一众兵士只顾蹙眉看着发疯的众女,却没注意一处混战圈中有两个女子被推搡得跌倒——这实在很常见,而且跟别处“战况”相比,一点儿不严重。然后凤得顺势掩住两人身形,恰旁人打到这边,凤得将两人“搬移”原位,另外人正好填补空缺,端得天衣无缝!
莫说这活儿偷偷摸摸很憋屈,可凤得却干得兴致勃勃啊!——在一大众人面前“偷人”,多么刺激多么有趣儿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