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战斗如期进行,唯一不同的是,我和由藤带领的另外一只小队伍,远离了大部队,向偏僻的北部进军。
北部是这片山谷中唯一一片峡谷地带,这里的地形险峻,我们走在泥土潮湿的绿色山谷中,而两旁是陡峭的峡谷,峡谷时刻沉浸在雾气腾腾当中,四周弥漫着浓厚的水蒸气,一片白茫茫。而山谷的上空,时刻盘旋着黑色的秃鹫,发出如同预示死亡的恐怖叫声。
我们一小队军队,从白天搜索到了傍晚时分,依旧一无所获,只是在这迷茫而潮湿的地带一编又一编地搜索着。
走累了,军队在森林中休息了一下。我从马上跳了下来,抬头凝视着天空中的太阳,现在应该是下午时分,太阳怎么会发出这么苍白的光芒?也太离奇了一些吧。
“我们再向那边搜索一遍!”我指着雾气最多的一片峡谷……
我们跳上马,军队又开始继续行进,气氛果然越来越诡异,灵敏地嗅到不祥气息的白马停了下来。我擦了擦额头,上次战斗时额头上受伤的伤疤现在竟开始隐隐作痛。
果然,几乎是在我们停下来的那一刹那间,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如潮水般的军队。
“彩将军!彩将军!有敌人!有敌人啊!”
由藤大叫着,整个军队在瞬间慌乱成一团,我的马由于受惊而被我紧紧地勒住,整个军队陷入一片混乱不堪之中。
“由藤!把大家带到东面去!”我大叫一声,把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果断地迎战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
这些人明显不是什么残留下来的军队,这样庞大的军队,密集的布置……他们明显就是事先已经安排在这里的陷阱。他们这样做分明是想分散我们的兵力,想要个个击破……而皇宫里,也有一个人急不可耐地要置我们于死地。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相持不下,已经两个小时了。当我们一登上山崖的时候,雾气迅速将我们前来的路径包围,而那支庞大的南契丹军队,他们也会害怕这里的地形埋伏,所以聚集在山崖底下,暂时不敢上来。
我们的军队终于得已喘息。我看到由藤身上的伤口,鲜血正一个劲地往外冒,其他受伤的士兵也有很多!该死的!我死死地咬紧牙关,非常不甘心地捏紧了拳头。
不过,我们整个小队加起来不到两百个人,他们可是派出了至少上万人的队伍啊!
我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伤疤更加疼痛。夜色迅速降临,在山谷中的夜晚,总是比外面的要来得快一些,月光渐渐倾洒而下。
必须要快点想出办法,我着急地来回搓着手,而月色也弥漫着整片山谷。我们站着的地方,说是山崖,其实也不过是比旁边高出一些的小山顶。
我下意识地抬头凝视天空中的月光,迷离的月色竟然异常地出现了忽明忽暗的状态,就像是有一把大扇子,扇动的时候光芒就溜走了,停止的时候,光线就聚拢了起来……
这个现象,好像小学的自然常识课上学过的,我低头一想,今天不正是农历十五吗……难道?
我脑海中灵光一现,啊!我有了一个绝妙的计谋!这回真是连老天都来帮忙了啊!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狡黠的微笑跃上我的面容。
“由藤,你过来一下……”
当天晚上,大风在空中呼啸着,南契丹庞大的队伍正向我们驻扎的山崖包抄过来,他们的动作还真不慢!我举着一面旗帜,上下剧烈地挥动着,山崖上忽然响起了一片猛烈的鼓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山崖下即刻传来契丹士兵议论纷纷的声音,他们的前行停止了,一些先行军迅速地四处打探着。
哈哈,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一个箭步跳到崖顶的最高处,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的天空近得似乎触手可及,成为了一个宏大而壮阔的背景。呼呼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凉意很浓,却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刚才的种种迹象都是月食发生前的征兆,而今天又是农历十五,是月食在一年中唯一会发生的日子!我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天空中的异象,有些焦灼地等待着那扭转乾坤的一幕……我屏住呼吸,“怦怦”、“怦怦”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突然,我的眼睛一亮,惊喜地望向天空……果然料想得没错,月亮的光芒已经开始变暗了!看来月食就要开始啦!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我赶紧按捺住狂喜的心情,迎着呼呼的风声,挺起胸膛,站在高高的山崖上,竭尽全力用一种深沉而肃穆的声音朝山下大喊:“我是守护这支军队的女神,你们侵犯了由神守护的军队,就是触犯了神明,作为惩罚,我会让这个世界暗淡无光!”
“暗淡无光……暗淡无光……暗淡无光……”
山谷中的回声替我制造了很好的震慑效果,声音久久不散,在空气中来回流荡,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一刹那间,所有的南契丹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大家都一语不发,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住了!我再一抬头,Bingo!月亮的边缘已经开始被黑色笼罩了!太棒了!我要抓紧时机!瞪大了眼睛,我赶紧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再高举过头保持直立的姿势,朗声高高呼喊道:“看吧!这就是你们无视神明的代价!”
“哗——”几乎就在这一刹那间,震慑人心的一幕出现了!
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一块巨大的黑影将月亮渐渐地遮盖过去,所有人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明媚的月光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怪物一点一点吞噬着。
“她……她……她……”契丹首领竟然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一旁的士兵也惊慌失措得乱成一团,每个人都瑟瑟发抖!我知道在古人的认知中月食的发生是极为不祥的预兆,是灾祸的开端!利用这一点,绝对可以震慑他们!效果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就连在我身后保护我的由藤,都不禁失手掉落了擎着的武器,失神地看着我。
“女神发怒啦!”
“不好啦,我们触怒神明啦!”
“大家快点磕头谢罪啊!”
哀号声一时间满山遍野,震痛了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