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惊奇,常生不禁问道:“姐姐难道不认识我了?”
夏风笑了笑说:“常少爷别乱叫姐姐,夏风当然认得少爷,只怕一会出去张妈和刘伯不认得了,还得问什么时候进来一个孩子?”
常生笑了,刚要说话,却被二少爷抢了先说道:“无妨,就说是我干儿子!”
常生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然后对夏风说:“你就说张妈她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吃了以后就返老还童了。”
夏风“扑哧”一乐又问道:“那怎么光你吃了返老还童了二少爷却没有?”
“他?”常生嗤之以鼻地说:“老皮老脸的,吃了也白吃。”
“嘶——”二少爷回踹他一脚问:“骂谁老皮老脸?”
“你昨天自己说的好不好?”常生一副无辜的眼神。
二少爷一怔,可不是昨天自己说的?于是瞪了他一眼没再搭茬。
夏风憋着笑,闪身出去了。
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坐船去了上海。
虽说是可以多呆几天到处玩一玩,但二少爷毕竟是来办正事的,玩了三天之后他就带着常生去儿童医院找方远道了解该进什么医疗设备以及办医院该有的其它配置和要做的准备工作。
在游玩的那几天里,常生一直很兴奋也很快活,但一进了医院,二少爷就发现他明显提不起精神来,话少了很多,眼神也不清澈了,甚至还常常走神。
后来连方远道也看了出来,便悄悄和二少爷说:“我发现常少爷好像比较紧张,上次见他的时候翁帅府那么大的场面都没见他有半点不适感,所以我估计他可能是有医院恐惧症,你最好私下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如果真的有什么心理负担,最好是不要来,时间长了对他的情绪影响会更大。”
二少爷一听才恍然大悟道:“您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给您发电报那天提到的孩子就是他义父的小女儿,第二天就去世了,他最疼那个小妹,一直陪在医院里直到最后一刻,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方远道虽然点了点头却又说:“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倒也不能十分肯定,可能还有其它的事情。我长期研究儿童的病症和心理,感觉常少爷在医院里的样子倒有几分像个浑身不自在的孩子,但又不敢说,所以就显得落寞和郁郁寡欢。”
二少爷叹了口气,又记起那次常生受伤住院的事,不免觉得方远道说的很有道理,怪不得关向天走的时候常生拒绝打理医馆,可能跟这些事都有关系。如果说常生讨厌医院的话,让他跟着自己筹建医院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为了验证方远道的猜测,二少爷有一天去医院时没带常生,让他在旅馆里休息,如果愿意出去玩就自己随便出去走走。结果那天回来,他发现常生特别有精神,不但很高兴,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然后第二天常生再跟他去医院时就又蔫了。他把这个变化说给方远道听时,方远道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常生确实是有医院恐惧症。至于以后有没有可能会缓解或症状彻底消失,这个他也说不准,在治愈成年人的心理问题方面,他尚无成功经验。
知道常生有这样的心理问题之后,二少爷很沮丧。他本以为有一份光明的事业可以让常生跟自己一同去创造,就像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一样,由他们两个人一起努力培养把他抚养长大,看着他一天天地成长壮大有所建树。然而,这似乎是不大可能了。就算他逼着常生去做常生也会答应去做,但这对常生来说是一种伤害,他当然是不忍心的。
思来想去,二少爷决定办医院的事还是不让常生参与了,自己再找帮手吧。只要常生能过的开心,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爱他,不就是要让他轻松快乐地生活吗?
第91章生恶
从上海回去以后,二少爷还是把筹备办医院的很多具体工作交给了赵恒,反正关向天的医馆运转正常,他每天的事情也不多,二少爷也不亏待他,还多给他一份工钱,他当然一百个愿意。
常生知道不用自己筹备办医院以后,好像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除了商会的正常事务定期打理一下以外,其余时间都在“不务正业”地摆弄他那些破瓶烂罐子。他不但有事没事地跑跑古董店要些碎瓷瓶,甚至还跑到乡下去自己收集了一部分古瓶。然后他把地窖修整一番,将原来的酒架翻了新,最后将自己收来的瓶瓶罐罐都搬到了地窖里。这里不落灰,用不着经常擦擦抹抹,而且没有阳光也不怕晒褪色,很适合保存这些古瓷。
看他整天痴迷于那些说是古董又是破的不值钱说是破烂确实又是古董的瓶瓶罐罐,二少爷有些无奈却也不无高兴,只要他老老实在家呆着,爱干嘛干嘛,总比出去折腾让人担心强。
二少爷到底买了一个锅炉,然后把自己院里烧热水的伙计调了一个过来,反正夏天了自己院里热水用的也少多了,他又基本上不回去住,一个伙计就足够用了。
新宅子有了锅炉以后,热水远远用不完,为了不浪费这些热水也为了让大伙都能沾点便利,二少爷又在西厢旁边修了一间公共的浴室,下人们也随时可以进去洗个淋浴或泡个热水澡了。这一福利让大伙眉开眼笑,做事也都更加卖力了。
日子在二少爷的忙碌和常生的轻闲中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一个多月,孔家的儿童医院也落成了。二少爷给它取名叫“圣安儿童医院”,也是一所西医院,并从金陵大学医学馆挑选了一些出色的毕业生担任医生和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