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迪亚兹说:“上一次对太阳的应用,把人类逼到了绝境,也使你我有缘站
在这里。”
“可是新的发现却有可能使人类摆脱绝境,所以我今天请您到这里来看日
出。”
这时,朝阳从地平线处露出明亮的顶部,荒漠像显影一般清晰起来,雷迪亚
兹看到,这昔日地狱之火燃起的地方,已被稀疏的野草覆盖。
“我正变成死亡,世界的毁灭者。”艾伦脱口而出。
“什么?!”雷迪亚兹猛地回头看艾伦,那神情仿佛是有人在他背后开枪似
的。
“这是奥本海默在看到第一颗核弹爆炸时说的一句话,好像是引用印度史诗
《薄伽梵歌》中的。”
东方的光轮迅速扩大,将光芒像金色的大网般撒向世界。叶文洁在那天早晨
用红岸天线对准的,是这同一个太阳;在更早的时候,在这里,也是这轮太阳照
耀着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的余尘;百万年前的古猿和一亿年前的恐龙用它们那愚
钝的眼睛见到的,也都是这同一个太阳;再早一些,原始海洋中第一个生命细胞
所感受到的从海面透人的朦胧光线,也是这个太阳发出的。
艾伦接着说:“当时一个叫班布里奇的人紧接着奥本海默说了一句没有诗意
的话:现在我们都成了婊子养的。”
“休在说些什么?”雷迪亚兹说,他看着升起的太阳,呼吸急促起来。
“我在感谢您,雷迪亚兹先生,因为从此以后,我们不是婊子养的了。”
东方,太阳以超越一切的庄严冉冉升起,仿佛在向世界宣布,除了我,一切
都是过隙的白驹。
“你怎么了,雷迪亚兹先生?”艾伦看到雷迪亚兹蹲了下去,一手撑地呕吐
起来,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艾伦看到他变得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他的手压到
一丛棘刺上,但已经没有力气移开。
“去,去车里。”雷迪亚兹虚弱地说,他的头转向日出的反方向,没有撑地
的那只手向前伸出,试图遮捎阳光。他此时已无力起身,艾伦要扶他起来,但扶
不动他那魁梧的身躯,“把车开过来。。。”雷迪亚兹喘息着,同时收回那只遮挡阳
光的手捂住双眼。当艾伦把车开到旁边时,发现雷迪亚兹已经瘫倒在地,艾伦艰
难地把他弄上车的后座。“墨镜,我要墨镜。。。”雷迪亚兹半躺在后座上,双手在
空中乱抓,艾伦从驾驶台上找到墨镜递给他,他戴上后,呼吸似乎顺畅了些,“我
没事,我们回去吧,快点。”雷迪亚兹无力地说。
“您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像因为太阳。”
“这。。。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症状的?”
“刚才。”
从此以后,雷迪亚兹患上了这种奇怪的恐日症,一见到太阳,身心就接近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