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没规矩,这试丹从来没在人身上试过,连丹方都没有定。你没有炼过丹,哪知道其中厉害,甘味子配醇母草,份量适合可以解剧毒,但是如果比例失调,便反成毒药。”禇青枚没好气的道。
程绿萼嘟起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对芷青师姐没有信心吗,芷青师姐炼的丹肯定没事的,只不过验证一下罢了,难得有人肯自愿试丹。”
“那也不能是他。”
“为什么?”程绿萼好奇的道。
“此人是羽红袖的未来道侣,而且之前曾被怀疑杀害了白千秋师叔门下,虽然没有证实,但是师傅叮嘱过,不可过于接近他。”禇青枚神色凝重的道。
“是吗?不过看着他挺和善的啊,不像啊。而且白千秋师叔门下弟子挺厉害的,除了他那个不成气的儿子最差劲之外,他门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杀了谁,说来听听?”程绿萼缠着禇青枚问道。
禇青枚被缠不过,道:“长老听证会上没有证实他是凶手,否则哪还轮得到他呆在炼丹堂,残杀同门,就算不死,至少也会剥夺所有修为,然后幽禁起来。”
“至于当时怀疑他杀了谁,我听说白千秋师叔指认他杀了丁纶和严峻。丁纶也就罢了,修为尚不如我,这孔璋的修为虽然也有限,但是如果暴起突袭,倒未必不能得手,而且听说他上次与人在一处洞天中得了几件法器的。但是严峻就不同了,白师叔门下虽不是最厉害的一个,但是金丹已成,听说马上就要渡真人劫了,而且已修成了剑心通玄,一身修为之高,就算是渡过真人劫的修士都要折在他手上,这等人物,岂是他暗算得了的。”
“那不是要比师姐你还厉害?”程绿萼歪着头道。
禇青枚白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程绿萼猛一拍手,“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如此,想必不会是他。他初入门中之时,参加内门弟子比试时,连柄飞剑都没有。”
“就算不是他,试丹也不能找他,欠了他这个人情,终究不好。他已经得罪了白师叔,我们不可以牵扯进去,免得将来殃及池鱼。”
“师姐你就是这么胆子小,反正白师叔和咱们师傅也素来不睦,他那些门下也一个比一个讨厌,要么从来眼睛长到头顶上,要么就是喜欢算计别人。”
“总之,试丹之事不可以去找他。”
两人渐行渐远,最后走出丹堂长廊,登上了云海浮槎。
孔璋收回神识,不由怔怔出神。
两女也算谨慎,足足走出数十丈才开始说话。
但是孔璋如今的体质,耳目之灵远超寻常修士,而且利用神识神不知鬼不觉的定位在两女身上,所以虽然离得很远,仍是听了个大半去。
看来这两女现在的态度便是代表了蜀山派中其他诸人对自己现在的态度,袖手旁观。
倾向于认为自己与丁纶和严峻之死无关,但又不想得罪白千秋。
杀了丁纶和严峻,虽然是形势所迫,而且得羽红袖庇护,安然无事。
被罚在这炼丹堂服役本就不算什么大惩罚,而且对孔璋来说,正好借机淬炼魔质,寻找进一步的进化方向。
但是有形的惩罚虽然轻微,无形的影响却始终存在。
被指残杀同门是大罪,虽然没被证实,但是白千秋亲自出面指责,多少会让其他人对他心存疑惑。
刚才没有得到两女的信任,被禇青枚所阻,便是为此。
庄璇玑虽然有帮他说话,但是也未必是真心想帮他,不过是想借他打击白千秋,乐得看他失败,不然也不会叮嘱门下弟子不要随便结交自己。
虽然如此,没有得到两女的信任,但是刚才能窃听到两女的说话,了解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件坏事。
旁人到了这种地步,也许会灰心丧气,甚至会离开蜀山。
但孔璋此时却是离开不得,他虽被羽红袖庇护,但要是逃离蜀山,难保此女会反悔,到时重新坐实自己残杀同门。
以孔璋现在的微末本事,如果被道门定罪,天下之大,只怕是无处容身,除非肯投身魔师宫,躲在里面从此不出世。
问题是,猿长老也是他杀的。
不过他半点不气馁,幼时便从金风玉露楼那种环境中长大的他,心志之坚韧异于常人,不仅仅是表现在对修炼上的追求上。
就是在眼前这恶劣环境中,他亦马上根据经验想出对策。
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切都不去主动解释什么,像刚才禇青枚和程绿萼对他的态度便不一样,程绿萼便似乎有点同情他,而禇青枚则是中立。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呆在炼丹堂,便老老实实的服役,摆出以诚待人的模样。
所谓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便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