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忒偏心,有次夜里二爷发高烧,人都烧迷糊了,哭着要母亲,偏巧那天大少爷晚饭吃撑了闹肚子疼,夫人在大少爷屋里,抱着人哄了整一宿,我在外边求了她好久,都不肯来瞧亲儿子一眼。”
沈家下人中,也曾传过些小安氏偏心的旧闻,阮柔只是没想到,细枝末节听起来这般凄凉,问:
“那伯爷对他好么?”
秦嬷嬷两手指着眼睛,向上翻个白眼,意兴阑珊挥了挥手。
再明显不过,忠勤伯眼睛里,根本看不见沈之砚,长子是至爱所生,是他唯一的念想。
后来说起沈之琛的坠马而死,那时候秦嬷嬷已经被赶到庄子上,当时并不在沈府。
她扑在藤椅扶手上,无声地哭天抢地。
“夫人的心是铁石做的吗?空口白舌,就诬陷自己亲儿子。二爷那会儿还没马腿高,再说又被马踩伤了脚……”
“那他到底有没有做过?”阮柔还是问了出来。
秦嬷嬷沉默许久,慢慢摇头,“后来二爷被关在这儿,我也问过他好多次,每次都不肯说,咬得嘴都出血了。”
究竟沈之砚有没有杀他大哥,阮柔默默垂下眼,平心而论,她是不信的。
上次在彩凤楼他就提过,秦嬷嬷问他死活不说,那天夜里却像炫耀似的,大言不惭地告诉她。
怎么看,都像故作姿态。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仅看他那股恣意妄为的疯劲儿,必定会认为,他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
可只有深刻了解过他,呵,阮柔满心复杂,扯出个无奈的苦笑。
沈之砚,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拥有一个怎样暗不见光的童年,阮柔开始理解,他那强悍到变态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由何而来。
她小时候也常跟阮桑别苗头,在父母面前争宠,阿娘但凡有一丁点偏心,她都要哭得天昏地暗,不把那点偏差讨回来誓不罢休。
可以想见,沈之砚这种打死不吭气的毛病,从小到大,吃过多少哑巴亏。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造就他内心阴暗和偏激的,正是来自父母的无视和偏心。
阮柔心头不可自抑地,升起惋惜和怜悯。
第64章擅闯私宅
◎“让她跟我走,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一连四五日过去了,迟钝如云珠,也觉出不对劲。
“夫人,老爷把咱们关在这儿,以后都不能出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