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的回答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不过小保却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怎么。又跟你老爸吵架了吗?”
“我是来安慰你的,今晚让我住下来吧。”
“这就是你安慰朋友的态度吗?” ·
小保叹了口气。夏野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完全看不出任何难过的神情。
“算了算了,什么录影带?可别告诉我是慰安录影带喔。”、
“想不到你还有说笑的心情。看来是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夏野笑着找个地方坐下。小保蹲在身边。反覆打量着夏野从纸袋中拿出来的录影带。
“这算什么?”小保显得有些不悦。“居然借恐怖片到刚办过丧事的人家,你的神经也未免太大条了吧?”
“难道我该借喜剧片吗?”
小保皱起双眉,轻捶夏野的臂膀。现在的小保就算看到喜剧片也笑不出来,那种赚人热泪的感人大长篇更是让他作呕。说实在的,小保没有跟别人一起看录影带的心情。不过他还是很感谢夏野跑来陪他,至少可以让他的注意力稍微分散一下。
大哥死了,正雄也死了,小保觉得自己现在的脑袋必须注入一点新的元素,以摆脱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阿彻的守灵之夜当天,小保跟正雄起了一点争执,如今正雄突然过世,两人之间的心结再也没有解开的机会了。小保同时也想到博巳去世的那天,正雄也躲在房间里没有下来,他的哥哥宗贵还因此对他颇有微辞,即使正雄表示身体不舒服,宗贵也认为他是在装病。老实说当时小保也觉得正雄一定只是在闹别扭。从来没想到他是真的生病了,就跟阿彻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小保反而有点同情正雄的遭遇。同时也觉得大家实在不该对他冷嘲热讽。阿彻的死对小保而言是一大打击,正雄的死却让他感到一丝丝的罪恶感,若不找些新的刺激填满大脑,那种罪恶感势必会让自己愈来愈难受,因此夏野的适时来访着实让小保松了口气。
夏野趁着这个机会兴致盎然的打量把录影带盒子翻来覆去看着的小保。录影带的内容是关于吸血鬼及僵尸的,而他只是想知道小保看到片名后的反应而已。既然小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夏野也觉得无所谓了。
“我自己看就好了,不必理我。”
听到夏野这么说之后,小保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下说要一起看。一下又说一个人看,你这个人可真是莫名其妙。既然打算一个人看这部片,干嘛还特地跑到我家?”
“我房间里面又没有录放影机。”
“跟你老爸老妈一起着嘛。”
“别闹了。”
“晚饭吃过了没?”
“还没。不过我不想吃,替我跟伯母说我已经吃过了吧。”
“看不出来你也会跟别人客气啊?好吧,随你的便。”
小保笑了几声之后走出房间。听着他一路下楼,也听到他跟静子说话的声音。
夏野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吸血鬼还是僵尸,老实说夏野也不清楚,不过他觉得“死而复生”是最恰当的称呼。称之为“吸血鬼”似乎太过浪漫,光是想像已经死去的小惠就站在窗外,夏野觉得应该赋予一个更肃杀的称呼。不过叫做“僵尸”又太过阴森,应该有更具文学性的印象才对。从墓地爬出来的尸体,回到村子里散布死亡——夏野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种形象。
站在窗外的人是小惠。虽然她已经被埋入土中,却又重新爬了起来。村子里一连死了那么多人,或许就是跟这些死而复生的村民有关。这种现象说不定还具有传染性,村民遭到死而复生的人攻击而死之后,他们的尸体也会从墓穴中爬出来。
这就是死亡的连锁反应,谁都阻止不了,夏野觉得自己迟早会步上那些村民的后尘。自从发现窗外有人窥伺之后,夏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想不到这两三天居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着实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今天晚上虽然得以在小保家过夜。夏野却十分清楚他不能永远赖在这里不走,为了保护自己,他势必得采取必要的行动,要不就是想办法找人切断这种连锁反应。
(小保毫无反应。)
看到描述吸血鬼以及僵尸的录影带之后。小保没有露出特别的反应。看来他压根就没想到这点,也不觉得这一连串的死亡有什么奇怪,如果夏野将窗外的神秘人告诉他的话,想必只会换来他的嗤之以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村子里会有人相信他的说法吗?夏野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不可能会有人相信我。)
若不是窗外真的有个监视者,就连夏野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说法。
夏野无法对外求援,更不知该如何寻求协助。没有人可以保护夏野,也没有人可以为夏野解除威胁,更没有人可以替夏野展开反击。
就算对方对这种说法采取半信半疑的态度,夏野也不觉得有什么帮助。除此之外。也有另一种人明明就不相信,却会带着半开玩笑的态度跟着自己起舞。这个人就是阿彻。
一想到这里。夏野就觉得胸口好像被一根利刃划过似的。如果阿彻还活着的话,或许夏野真的会毫不保留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即使阿彻不相信。也会端出成熟世故的大哥哥陪着未经世事的小弟弟装疯卖傻的表情,假装信以为真。而且还会适时的对他伸出援手。可惜阿彻已经不在了。而且他八成也是被那些人夺走的。如今夏野只能独自面对一切。
失去阿彻的哀伤啃噬着夏野的心,他细细咀嚼着从此再也看不到阿彻的心痛,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种可怕的预感。
(我在害怕什么?)
夏野真的感到十分恐惧。他不知道那些人对阿彻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