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摆放在竹床上的尸体,此时却是只剩下了一颗金光闪闪约有拳头大小的舍利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因为是有身份的修士们都是单独进入竹屋中来拜祭,所以此时竹舍中,只有徐清凡和一众“慈云寺”僧人,在听到异变之后,博广严大师也连忙赶到了屋中。
看到那颗舍利,博广严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表情要比场上的所有人都要震惊。
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颗舍利子出现之后,竟然缓缓地向依然跪拜在地上的徐清凡飞来,并在飞到徐清凡的面前之后静静地停滞了下来,仿佛本就属于徐清凡一般。
“他日的因,今日的果,我欠他因,就要还他果,这样才成定数。博广严,在我死后,将我的遗物送给那徐清凡,算是我对他的补偿。”
这是九寰大师死前对博广严的遗言,因为并没有提及究竟是何般遗物,所以博广严就只是将疑问藏在心底,并没有提及,但这般情景,九寰大师口中的遗物,显然就是他死后的舍利子了。
虽然不明白九寰大师究竟欠了徐清凡什么,用得着拿自己死后全身灵气和神识以及对天道的领悟所化的舍利子来做补偿,但慈云寺僧人们却是无法违抗九寰大师的遗命,争论一番之后,还是将舍利子给了徐清凡,脸上的神色满是不情愿。
将舍利拿在手中的一瞬间,一股中正平和却又带着无尽威严之意的能量传遍了徐清凡的全身,让徐清凡感觉到无比舒服,同时,徐清凡肩头上的小黑猛地向着竹屋外飞去,神色间满是惊恐之色,那股佛家力量,正是它体内死气的克星。
但奇怪的是,徐清凡体内的“枯死之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自行其事地运转着。
相比较满是不舍痛惜之意的“慈云寺”僧人们,徐清凡要比他们更加疑惑。九寰大师的话,他似乎听懂了,这颗舍利子是九寰大师他偿还给徐清凡的,为补偿他算计徐清凡的事情。只是这颗舍利子是他生前灵气、神识、领悟的精华凝结,无比珍贵,他虽然害得徐清凡一生只能精准地占卜三次天机,但这个补偿也太过了吧?
难道,这九寰大师还有其他什么对不起徐清凡之事?
更重要的是,舍利为佛家之物,虽然珍贵无比,但就算给了徐清凡,徐清凡也无法使用丝毫,他将这颗舍利送给徐清凡,又是为了什么?
徐清凡心中满是疑惑。
只有屋外的刘先生,凝神听着竹屋内的动静,却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冷冷一笑,似乎在讽刺某人的虚伪。
当徐清凡将那颗珍贵无比的舍利收入袖中,走到竹屋之外时,因为两名准宗师同时突破和九寰大师的仙逝而整整喧闹了百日有余的“荣华山”,终于恢复了平静。
虽然徐清凡从金丹初期到金丹中期的突破相比较鹤道人和博广严不值一提,而他的小境界突破也不能称之为“得道”,但因为他突破的时机以及突破时所出现的异状,还是被一些无聊之人将这百日称作“三人得道”,传着传着,竟然就这么定下来了。以至于到了万年之后,修仙界的大部分人都开始以为徐清凡是在这个时候成为宗师的。
“有意思,好手段。”
在这百日中,已经不知混入“荣华山”多长时间的张虚圣,也和“荣华山”上所有的修士一般,没有一刻休息,站在某不引人注意处,直盯着“荣华山”各处的诸般变化,眼中时赞叹,时钦佩。
这个爱附风雅的家伙面前,竟然还摆着一桌一椅一壶一杯,显然这些日子他是一边饮茶,一边看着“荣华山”的风起云涌。
张虚圣背后,一名黑衣人疑惑地问道:“主人,不过是出现了两个新的宗师罢了,算是什么好手段?”
张虚圣微笑地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些新晋宗师好手段,而是那个死去的九寰。”
“天道广博,一视同仁,本无对错正邪之分,正压邪一段时间,邪压正一段时间,也算是一种天理循环。但现在……”说话间,张虚圣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的茶水水面上轻轻点触了一下,茶水一阵波动,“原本已经渐渐有迹可寻的天机,就如这茶水一般,乱了,多了无穷变数。正道不会一定式微,邪道也不会一定大盛,只是不知,九寰他用来搅乱天道之人,又会是谁呢?”
天机太过虚无缥缈,定数变数又不是常人可知,甚至很多修仙之士在大乘之前都不相信天机定数的存在,天下间能略窥其迹象者不过寥寥几人,这黑衣人自然不在其中,所以听到张虚圣的话后,脸上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天道定数为四十九,变数为一,这一又是哪里好掌握的?你想让人搅乱天道的轨迹,那人又如何能顶住天道的惯性和被改变后天道的反噬?更何况,我虽然无法像你那般清晰地看到天道运转,但我马上就能与天道相抗衡了,到那个时候,你的所有心机都只是白费。”
张虚圣喃喃自语地说道。
“天机乱了也好,在天道重新将之拨乱反正之前,水混了更容易摸鱼呢。”
张虚圣挥袖之间,他面前的桌椅茶壶瞬间不见,在带着那名黑衣人远远离去之时,突然又说道。
第九章.暗流(中).
事情很多,比如说“慈云寺”有了两名宗师后地位的变化,比如即将开始的与南荒妖兽之间的决战,又比如说他这次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