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加上一条,活的怕死的,更怕死后还乱走的。
张光续和他的同伴们姗姗来迟。
张光续不敢不来,他虽然也有点钱,但是在南芜县作威作福靠的还是他大哥的面子;可以说,没有了张光继,他的生活会很不好过。
医院,太赚钱了!
只要进来,大病小病就得被张光继先扒层皮。
这胖子分开人群,见不见了浓妆妇人,气喘吁吁地质问道:
“小子,我大嫂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得到回答,张光续还要喝问,却被旁边的人拉住,指了指旁边的警示牌,又示意他仔细听大门里的声音。
“你把我大嫂关……”
张光续看到字,一个哆嗦,正要问,突然听到停尸房内嘈杂的声音,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蹲坐在地。
“我嘞个娘哎!诈尸了!”
这胖子脸色煞白,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你也进去吧!”
黄土一声低喝,转身来赶,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那张光续的脖子,把二百多斤的肥肉视作无物,倒提着回到铁门前,踹开大门,一样也扔了进去。
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在地上卷起了无数个旋儿,人们正惊讶于刺鼻福尔马林中间夹杂的尸臭,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毕竟有胆子大的,趁着开门往里瞅,只见屋内灯光昏黄,忽闪不定;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见到开门,疯狂地往外爬,刚爬到一半,被张光续一撞,又滚回屋内。
两人滚在地上,终于把视线空了出来。
头顶是昏黄的灯光,地上是单调的惨白色,中间影影绰绰,这些影子的动作缓慢僵硬,似乎有许多人在走动。人们正要分辨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不是从它们身上传出的,但是没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铁门重新合上。
不少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几欲先走。
黄土依旧背对众人,双手分别贴在两扇铁门之上。
跟着张光续来的人,都已经逃到了人群的最后。
屋子里很快有了动静,是张光继,黄土并未封住他的哑穴,这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似乎有极大的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们张院长的弟弟……啊,别抓我,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声传了出来,与疯狂的敲门声缠在一起,一下一下地撞击人们的心坎。
“小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贪污公款,再也不欺负普通人,再也不猥亵妇女,再也不殴打小孩子……啊,你们别抓我,别抓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人们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张光续和妇女瘫倒在铁门旁边,大量的尸体从停尸床上走下来,面目痴呆,歪歪斜斜走到他们两人的旁边,团团围住,不顾两人的哀求,开始撕扯他们的衣物、肉皮、筋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铁门,和那个魁梧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分钟,又仿佛是一个小时,张光续的声音渐渐消失,那急促的敲门声和呜咽声也消失。
“完了,他们完了。”
这是许多人的想法,虽然听到张光继的哭喊求饶后,对他们的同情心已经消失;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见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有些戚戚然。
嘎吱,嘎吱,嘎吱……
似乎是磨牙声,又似乎是啃食声,传了出来。
嗞嗞,嗞嗞……
有指甲开始在门板上乱划。
砰……砰……砰砰砰……
有东西开始有东西撞门。
一个……两个……三个……
撞门声越来越多,仿佛有无数的苍蝇被困在玻璃瓶中,奋不顾身要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