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城再次瞪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窗外,不想再和他说了。
高桥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说:“他们想在码头上掉包!不可能成功!我们早就安排好了!后天,你就知道结果了!骆江那些人,会愤怒得发疯!这是你提供的情报!你再考虑考虑吧!”
他说完,就起身出了房间。
萧安城独自坐在房间里,仍然考虑着眼前的情况。
骆江身边肯定有内奸!但不知道这是谁!其次,他目前得到的情况,仍然不足以让他离开!他能忍得下去吗?
这时,他恍然又想起了廖若兰。
昨天在码头上意外遇见若兰,他当时那种状况,真不知若兰会怎么想。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和若兰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若兰一直对他很冷淡,而自己又没办法对她解释,更没办法向她诉说真情。
一想到这种情况,他心里又难过起来了。人生中的真爱,难道就这样擦肩而过?
10-26
这个下午,文静的廖若兰,是在不安定中度过的。
按照浅仓先生的行程,她应该尽快送他们夫妻回日本。但浅仓先生却要求再等一等。
他说:“廖桑,现在上海的,情况的非常复杂。陈先生他们可能遇到大大的麻烦!我想留下来看一看,他们的怎么样了!如何?”他笑眯眯地看着廖若兰。
廖若兰知道陈子峰他们现在处于危险之中,内部可能有日本人的奸细!另一方面,她也惦记着萧安城,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在码头上吗?现在做什么呢?
这样,她只好安心和浅仓先生住了下来,再观察几天。
这两天,她一直辅导浅仓先生的中文,每天上街买来一些报纸,让浅仓先生读。
浅仓先生戴着花镜,大声读报纸,声调怪怪的,常常引得浅仓夫人发笑。
浅仓夫人似乎有洁癖,每天就是不停地打扫卫生,弄得廖若兰很不好意思。
她说:“夫人,您放下吧,别总是擦了。您一擦桌子,就让我坐不住了。”
浅仓夫人踮着小碎步,不住地欠着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我是习惯,完全是习惯,请你不要介意。”她这么说完,就去水池边洗抹布。
廖若兰看着她就很惊叹,她擦桌子的抹布,已经被她洗成雪白的了。
这时,她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她想,谁会来呢?应该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总不会是陈子峰他们吧。
她打开门时,却吃了一惊。站在门外的人看上去很眼熟,但她一时没想起他是谁。
门外的人咧开大嘴,向她露出肆意的笑容,“廖小姐,怎么着,不认识我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廖若兰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哎呀,您是魏大哥!您是魏大哥吧!一定是您!我听到您的声音才认出您。”
站在门外的魏介臣嘎嘎大笑起来,左右晃着肩膀,“那,现在让我进门吗?”
廖若兰慌忙打开门,“魏大哥,您快请进,您快请进来。”
魏介臣迈着大步进门,一眼就看见浅仓先生,立刻笑着向他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浅仓先生,我总算是找着您了!”
浅仓先生也很意外,“魏先生,您的,什么事的找我?”
魏介臣拍着脑袋笑了起来,“哎呀,是我把话说急了。我找您不是有事,我是想跟您一起回日本。哎呀,我在北平打听了好长时间,才打听到您的下落。”
他回头向廖若兰说:“廖小姐,我早就说过了,我还会见着您的!怎么样,这不就见着了吗!哎呀,我好担心浅仓先生已经走了。”
廖若兰连忙请他坐下,这才问道:“魏大哥,您的伤好了?那天,您是怎么脱险的?我后来一直惦记着您!不是您,我和浅仓先生可能都有麻烦了!”
魏介臣很愉快,快乐地笑着说:“小伤,已经好了。我那天确实被日本人抓住了。不过,他们要抓的不是我,而是浅仓先生。所以,我说我就是个茶客,关了几天,他们还是把我放了。”
廖若兰问:“您怎么又急着回日本呢?”
魏介臣眼睛里都是狡黠的笑意,小声说:“我的任务在日本呀。我去北平是有别的事,已经完事了,就要尽快回日本去。那边,还有我的同事呢。”
魏介臣又和若兰和浅仓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北平那边的人和事。之后,他就转向廖若兰说:“我到上海来,还有一点别的事。廖小姐,你知道乔艳芳在哪里吗?”
廖若兰这才想起来,魏大哥和乔艳芳过去是同事,关系亲密,就说:“我前天还见着她的。我只知道她和陈子峰住在派克路那一带,具体住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魏介臣轻声说:“我这次来上海,还有一些别的事。你是和小乔一起去北平的,我就猜想,你可能知道她的下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到她和陈子峰。”
廖若兰看着他想了想,估计是一件很重要,但也是很危险的事,和他们的任务有关!
她说:“那好,我想办法找一找。你很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