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在武汉发现线索,但送孩子的人被我们击毙!那两个孩子却不见踪影,似乎随船去了重庆!我们进一步的猜测是,这两个孩子加入了重庆的一个小团伙。他们盗窃了赵时甫四万多元的烟款之后,就此消失了!”
佐藤先生大笑着说:“四万多元呀!我相信,赵时甫一定会全力寻找!”
高桥点头说:“没错。我听说,他派出几百人去寻找这伙小孩子。我最近从重庆洪门内部得到最新的消息,曾有一个船老板,于二月十日夜里,送十几个孩子去了涪陵。先生,这个情况,您怎么看?”
佐藤先生一动不动盯着他,问出的话却是另一个意思,“就为了那两个孩子?”
高桥只好笑着说:“不太准确的消息说,这两个孩子身上,可能还有一个重要印鉴!”
“什么印鉴?”
“这个,我真不清楚。但这两个孩子,和这个印鉴,对共方的人来说,十分重要!他们派出许多人寻找这两个孩子,还有那个印鉴!佐藤先生,我的意思,就是请您有空的时候,关心一下这个案子。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将不胜感激!”
佐藤先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
他足足看了十分钟之后,才抬头说:“那些孩子到了涪陵,其实就是要从乌江走。我判断,他们可能去了长沙!这是我的判断!”
高桥非常惊讶,“先生,您怎么如此判断?他们走乌江就能去长沙?我看不出来!”
佐藤先生轻声说:“第一,他们要掩盖踪迹!绝不会沿着长江走!走乌江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你沿着乌江看一看,他们能到哪里去?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他们绕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去长沙!”
高桥把地图看了又看,终于在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显然,他也得出这个判断。
他认真说:“佐藤先生,您愿意去长沙转一转吗?我听说,长沙岳麓山的风景就非常美。去过的人告诉我,说那里简直就是仙境!”
佐藤先生一动不动盯着他,片刻才说:“你让我去长沙,就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吗?还有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高桥放声大笑起来,“哎呀,跟智者说话,真是一种享受,就像顺风扯帆一样爽快。我告诉您,我们正在进行另外一种战争,就是经济战,或者叫金融战!这项工作是由上海派遣军经济课课长麻生沙树大佐负责的!不过,我考虑了一下,麻生课长的工作,如果没有您佐藤先生的配合,他恐怕做不好!所以,我希望您去一趟长沙!”
佐藤先生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7-9
重庆,机房街七十号,八办。
周副主席俯身细看办公桌上的地图。他的手指沿着乌江慢慢向南移动,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郑全柏。
他轻声说:“我赞成你的说法,那些孩子如果沿着乌江向南,最后极有可能从阿蓬江向东走,最后去长沙!大城市,一年多之前又失过一次大火,容易隐藏!”
郑全柏笑了,立刻说:“周副主席,我想去长沙看看,也许那两个孩子就在长沙!”
周副主席一摇头,“你只是猜测那两个孩子进了那个小团伙,但并不能确定。再说,你的目标太大,可能引起别人注意。还是让沈一梅去吧,争取尽快找到那两个孩子!”
郑全柏走了之后,周副主席坐下来,草拟一封给陕北中央的电报:“已安排专人去找孩子和印鉴。”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中央回电:“务请尽快!”
他在桌边坐下来,仍然看着手里的电报,皱着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明白,仅靠沈一梅去找孩子,肯定是不够的!他犹豫的是,要不要动用萧安城!
萧安城的情况很特殊,中央机要局一再说,要保护这个人!但到了非常时刻,就必须用!这是没办法的事!
周副主席没想到的是,远在长沙的萧安城,已经被人动用了!
7-10
远在长沙的萧安城,这段时间的工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是监听!
他手下有十几名监听员,每天轮流上电台监听,有异常情况就向他报告。
另外,衡阳那个监听站也开始发挥了作用,寻找任何异常电台信号。
最主要的异常情况,就是有没有新的电台信号。如果有,他就和本部的刘丽联络,和本部电讯处监听科的电台、衡阳的监听电台,互相配合监听,交叉定位,以确定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台。是日军的电台,还是日本潜伏特工的电台。
萧安城的监听员还要记录这部新电台的电文。但现在破译不了,只能积累下来。
他能感觉到,远在重庆的刘丽相当端庄且矜持,从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