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癯老者双眉又一耸,摆手拦住了凤姑话头,道:“去把药端来,让他趁热喝了。”
凤姑应了一声,低着头行了出去。
清癯老者在凤姑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眼说道:“年轻人,你现在可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韦慕岚摇了摇头,道:“背上伤处稍微有点痛,浑身也有点酸软无力,别的倒不觉有什么难受!”
清癯老者吁了一口气,点头说道:“那就不碍事了,年轻人,我包你三天之后下床!”
韦慕岚眉锋微微一皱,道:“多谢老人家,只是三天……”
住口不言。
清癯老者含笑说道:“怎么,年轻人,三天你嫌太长!”
韦慕岚忙道:“不,老人家,我的意思是说还要在府上打扰三天……”
,清癯老者哈哈笑道:“年轻人,那有什么办法,为疗创养伤,就是十天半月你也得住,不过你放心,为免你多在我这儿打扰,我尽快地让你下床就是!”
此老果然风趣,韦慕岚忍不住笑了。
适时,凤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清癯老者起身接过了药,走近床边,道:“年轻人,你是够打扰的,还得我喂你!”
韦慕岚白知勉强不得,当即说道:“有劳老人家了!”
在清癯老者的扶持下,他—口气把—碗苦药喝了下去,喝得他直皱眉头,清癯老者站直身子笑道:“年轻人,良药苦口利于病,别皱眉,象这么大碗的苦药,今后两天内你还要喝上个三五次!”
随手把碗递给了凤姑,坐了下去。
凤姑接过碗,但是她没走。
韦慕岚摇头说道:“老人家跟姑娘这份恩……”
“年轻人!”清癯老者截口说道:“刚才是俗,如今是俗不可耐,别让我小看了你,其实我还好,你要是让我这个女儿小看了你,今后有你受了!”
凤姑娇靥一红,道:“爹,您这是……”
韦慕岚倏然一笑,没说话,心里头却想: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了。
哈哈一阵笑声过后,清癯老者道:“年轻人,我姓何,人可何!”
韦慕岚道:“老人家,我知道,刚才何姑娘已对我说了……”
清癯老者一怔,道:“对,何姑娘,这倒好,敢情你们已通过姓名了!”
凤姑娇靥又一红。
韦慕岚赧然一笑,道:“老人家,我……姓蓝,叫慕天!”
清癯老者道:“好名字,年轻人,你不是本地人……”
凤姑忙道:“爹,他是江南人,他是个孤儿……”
接着就把韦慕岚的身世说了—遍。
清癯老者似乎怪她多事,望了她——眼,回头道:“年轻人,原来你有这么—段身世,幼失依怙固然是人生之大不幸,但自小受些折磨与磨练总是好的,这也无碍男儿雄心壮志,象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高成就,前途是未可限量……”
韦慕岚道:“多谢老人家慰勉,我自当奋发图强以报!”
清癯老者面泛赞许之色,含笑说道:“年轻人,我行医多年,阅人不在少数,在我所见过的年轻人之中,我许你是第一人!”
韦慕岚道:“多谢老人家夸赞,其实,我各方面都肤浅得很,老人家是江湖前辈,武林名宿,以后还望不吝,多赐教益!”
准又是好女儿多嘴,清癯老者一怔,横了爱女一眼。
凤姑头一低,道:“爹,我对他说了!”
清癯老者摇头笑道:“你可没把心掏给人家!”
凤姑脸好红,一颗乌云螓首垂得更低。
清癯老者这才恍悟自己那句话有语病,当下窘迫而又尴尬地一笑转望韦慕岚把事岔开了:
“年轻人,我并不是特意瞒谁,实在是早已从江湖上退隐,如今只是一介村夫,不愿多让人知道我的过去,你是江湖人,该明白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