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说吧,大胆说吧,先生,”王后带着刺人的微笑说,“您做其它的事是很大胆的。”
掌玺大臣脸红了415,嘴里含含糊糊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
“不是说过去的事,而是说现在,”王后说。“您说您有一个建议要向我提出是什么建议?”
“夫人,”掌玺大臣犹犹豫豫地说,“就是把布鲁塞尔放掉。”
王后虽然原来脸色就很苍白,这时明显地变得更白了,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放掉布鲁塞尔!”她说,“绝对办不到!”
就在这时候在前面的大厅里传来了脚步声,拉梅耶雷元帅未经通报就在门口出现了。
“啊!您来啦,元帅!”奥地利安娜高兴地嚷起来,“我相信,您一定把那些恶棍都制服了!”
“夫人,”元帅说“我在新桥失掉了三个人,在中央菜市场失掉四个,在枯树街的转角失掉了六个,在您的王宫门前失掉了两个,一共是十五个。我带回来了十一二名伤员。我的帽子中了一弹,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了,如果没有助理主教先生及时赶到救我,我多半也跟我的帽子一样不能回来了。”
“啊!果然不错,”王后说,“如果在这场乱子里看不到那个歪腿猎犬416那才叫我吃惊呢。”
“夫人,”拉梅耶雷笑着说,“请不要在我面前过多地说他不好,因为他对我的帮助现在还使我心里很激动。”
“很好,”王后说,“只要您愿意,您不妨对他表示感谢,可是这和我毫无关系。您平安回来,这是我最满意的事。不仅仅是欢迎您,而且是欢迎您安然回来。”
“是的,夫人,不过我安然回来是有一个条件的,就是要我向您转告百姓的愿望。”
“百姓的愿望!”奥地利安娜皱起眉头说,“哎呀!元帅先生,肯定您当时处境非常危险,所以只好承担这样一个古怪的使命!”
这几句话中带着讽刺的味道,元帅完全觉察得出来。
“夫人,请您原谅,”元帅说,“我不是律师,我是军人,所以也许我不大弄得清楚字眼的含义。我本来应该说的是百姓的‘要求’,而不是‘愿望’。至于您肯屈尊回答我的话,我相信您是想说我当时感到害怕。”
王后微笑了。
“是的,夫人是这样!我当时是感到害怕,这是我生平第三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经历过十二次对阵战,小战斗和小冲突更是不计其数,是的,我当时是感到害怕,我宁愿面对着陛下,尽管陛下的笑容是如此叫人胆战心惊,也不愿意见到那些地狱里的魔鬼,他们陪着我一直走到这儿,不知道从哪儿出去了。”
“了不起。”达尔大尼央非常低声地对波尔朵斯说,“多妙的回答。”
“是这样!”王后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说,朝臣们都惊讶地互相望着,“我的百姓要求什么呢?”
“要求将布鲁塞尔还给他们,夫人。”元帅说。
“绝对办不到!”王后说,“绝对办不到。”
“陛下主宰一切,”拉梅耶雷一面鞠躬一面向后退了一步。
“您去哪儿,元帅?”王后说。
“我去把陛下的答复告诉那些等待回话的人。”
“待在这儿,元帅,我不愿意看起来好像是在和乱民们进行谈判一样。”
“夫人,我是许过诺言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说,除非您下令逮捕我,否则我不得不下去见他们。”
奥地利安娜的眼睛发出两道光芒。
“哈!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先生。”她说,“比您地位再高的人我也逮浦过,吉托!“
马萨林连忙走上前去,说:
“夫人,我是否也能斗胆向您提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