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嫉妒,真令人厌恶!〃
接着突然转头。
〃朱实!别管那个神经病了,我们走吧!〃
又八伸手拉住阿甲的衣裳。
〃你说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你背叛老公还说我是什么神经病?〃
〃你干什么?〃
阿甲把他甩开。
〃当丈夫的就要有个当丈夫的样子,做给我们瞧瞧嘛!你以为你在吃谁的呀?〃
〃什……什么……〃
〃从江州出来以后,你有没有赚过一文钱?还不是靠着我和朱实两人过日子………你只会喝酒,每天醉生梦死,还有资格抱怨吗?〃
〃我不是说过,为了养家,即使是搬石头的工作我也愿意做啊!但你却说你不要粗茶淡饭,不要过贫穷的生活。不让我做事,自己却喜欢做这种卖笑行业。………别干了!〃
〃什么别干了?〃
〃这种生意啊!〃
〃洗手不干,明天吃什么?〃
〃即使是去搬石头盖城墙,我也可以养家。养两三个人算什么!〃
〃如果你那么喜欢搬石头、拖木材的话,那就自己出去,自己过活,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很好吗?你呀!骨子里就是一个作州的乡巴佬,去做粗活比较适合你吧?我不会勉强你留在这个家的。怎么样?不喜欢的话,随时请便………〃
在又八充满懊恼的泪水面前,阿甲走了,朱实也走了。直到两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又八仍愣愣地盯着远方。
又八的眼泪如沸腾的开水,潸然落在榻榻米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是那时,在关原之役中负伤崩溃的自己,藏匿在伊吹山的一户人家,沉浸在人情的温暖里,就像重拾生命一般。然而实际上这跟落在敌人手中并无两样………堂堂正正被敌人抓去,关入军门,跟当多情寡妇的慰藉物,从而失去男人价值、闷闷不乐地在阴影下受人奚落和侮辱相比,到底哪个更幸福?阿甲犹如吃了仙桃,青春永驻,充满无止境的性欲,虚伪卑劣,她竟然在男人重生的歧路上,如此对待他。
〃畜牲!〃
又八身体颤抖着。
〃畜牲婆!〃
泪水湿透了衣服,他从心底涌上了一股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回宫本村呢?为什么不回到阿通的怀抱呢?
宫本村有他的母亲。还有姐夫和姐,还有住在河原的叔叔。………大家都充满温情!
阿通所住的七宝寺,今天钟也照常在响吧!英田川的水,现在仍然流着吧!河原现在也该是鸟语花香的春天了!
〃笨蛋!笨蛋!〃
又八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
〃我是大笨蛋!〃
阿甲、朱实、清十郎、藤次………昨夜流连忘返的两个客人和母女两人,终于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哦!春天了!〃
〃马上就要三月了呀!〃
〃听说江户的德川将军家三月要上京。你们又可以大捞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