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让人杀刘全,你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难得今夜有时间,接下来他们又要去霖开城,今夜不问清楚,下一次就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庭渊没想到他会在今夜这样的一个气氛下,问起这样的事情。
既然问了,他也会给出一个答案。
庭渊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些官员对闻人政做的事情正确吗?”
“当然不正确。”伯景郁毫不犹豫地回答。
庭渊点了点头,“他们为何要杀闻人政?”
伯景郁:“因为闻人政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非常正确。”
伯景郁笑了一下。
“那昨夜你为何要杀刘全?”庭渊看着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非常平静,声音也很平静。
“因为他威胁张吉,阻拦我们查案。”
庭渊:“所以该杀?”
伯景郁点头,反问庭渊:“难道不该杀吗?”
“他的一句话,对我们调查案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道:“我不认为刘全昨夜的那句话,足够让他被杀,你是破案心切。如果昨夜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刘全,而是曾矗,你会斩杀曾矗吗?”
伯景郁思考了一下,说道:“会。”
很显然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的观点是完全不一致的。
庭渊:“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思想观念,你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你接受的思想教育与我完全不同,在你接受的教育里,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你,而我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即便再与你争吵一次甚至是十次,依旧改不了什么。”
伯景郁:“所以你很平静地接受了?”
庭渊摇头:“不,我并没有接受,如果我接受了,那么我就不会与你在这里说这些,我只会轻轻一笑,然后说:他确实该死。”
伯景郁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庭渊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一向很理智,即便是咄咄逼人的时候,他也不是胡乱发脾气,逻辑始终是清晰,每一句话都是能站得住跟脚的。
只有在浮光县那晚,他和他们死磕到底,直接将自己气晕过去,此后即便是意见不同,他也只是据理力争。
伯景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冷静得可怕。”
他自诩冷静,可随着案件调查深入,很多时候他也不能完全做到冷静,庭渊从头到尾都保持冷静,就好像他没有情感情绪。
偏偏浮光县那晚,他又见过庭渊情绪爆发的样子。
庭渊:“这不是冷静,只是我看透了,一个笑话听第一遍你可能会因为新鲜感觉得很好笑,第十遍你可能就会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你知道笑点在哪里,第一百遍你也能讲时就会觉得不过如此,等到一千遍的时候,你就不会再笑了,一万遍的时候你会心生抵触觉得这不是笑话,已经听得恶心了。等到十万遍的时候,不会再有任何情绪,因为你已经麻木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经历。”庭渊不过是比他大了半岁,却好像什么都看透了看穿了一样。
“我和你说过,我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不属于这里。”
之前伯景郁一直觉得这是个玩笑,那么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玩笑。
庭渊抬起双臂又放下,“因为我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在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所以我和你有不一样的思想,和你有不一样的经历。”
伯景郁看着庭渊,这对他来说有点超出认知范围了,“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
庭渊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这一切像是玩笑,会不会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原来那个我,而你们都是我的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