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啊,相貌堂堂,又高又壮的,”洪春雷柔声怂恿,“你要跟我比吗?”
“我倒是想比,可又怕我们杨老大也看上你,大家好兄弟,总不能为一个女人坏了义气。”
“那有什么关系,我二人义结金兰,我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也是我的女人,这才显得我们兄弟手足情深!”杨秉胤嘿嘿笑道。
“好一个手足情深,”洪春雷脸色铁青,转头望着我道,“李严,平常你能说会道的象个话痨,今天怎么没话说了?”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苦笑道,“狗可以咬人一口,人却不能咬狗一口,我们毕竟是人,怎么能跟畜牲一般见识,你说对不对?”
洪春雷转怒为笑,旁边如刘周等人也掩嘴偷乐。杨秉胤狠狠瞪了我一眼,待要向我发难,却见洪春雷笑脸如花,转念一想,又继续向洪春雷刁难:“还有句话想要请教小娘子,若我们赢了你,又不愿娶你为妻,你便如何?”
“我便随你处置,”洪春雷恶狠狠地回答,“哪怕你把老娘卖到窑子,老娘也帮你清点卖身钱,决不反悔!”
这话说得太恶毒,一点不象淑女口吻,杨秉胤想讨便宜却触了一鼻子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刘惟明小声问周云龙:“周大哥,你跟这女子交过手了吗?”
“交过,我已经败了,”周云龙苦笑,抬头瞥了我一眼,“现在我是这位李公子的下属,闯世王的名头,以后再也休提。”
刘惟明诧异地打量我,我向他微微一笑。这时,杨梁二人已决定比武了,杨秉胤仔细询问规则,洪春雷的回答很简单,一句话,三局两胜。
“男子汉大丈夫,何用什么三局两胜,”梁时政迈开大步走到佛殿中央,挺胸凸肚,叉腰而立。“你若赢得我一拳半脚,老梁马上认输!”
“好,痛快!”
洪春雷甩掉外套,活动着手腕下场。刘惟明低声问周云龙:“周大哥,你看梁时政如何?”
“老梁不是对手,如果用兵刃,老杨或可一拼。”
说话间,洪春雷突然发动攻势。她本来是慢慢下场,但是走到中途突然加速,纤细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梁时政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便重重挨了一脚。
佛殿里响起一片惊呼,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被洪春雷闪电一击震住了。梁时政弯腰捂心,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大声道:“刚才不算,你偷袭,现在重来!”
“就知道你要耍赖!”洪春雷轻蔑地撇撇嘴,双拳一高一低握在胸前,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式。“怎么样,准备好了没,姑奶奶又要出招喽!”
“看拳!”
这次梁时政抢先出拳,洪春雷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踢他下身,梁时政双拳交叉下沉,这一脚突然又翻了上来,一下踢中他的下巴。梁时政连退两步,拿桩站稳。他这时已完全不敢小看对方,表情凝重,双手半开半合,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相比他的凝重,洪春雷却显得轻松活泼,手舞足蹈,在他面前飘来飘去,竟是跳起了古典舞。梁时政终于沉不住气,趁着洪春雷飘到跟前,抡拳出击,洪春雷侧身躲避,半个身子暴露在梁时政眼前。梁时政使个擒拿手的招数,左手拿住洪春雷的左肩,右臂一环,便要锁喉,不料洪春雷早有准备,娇躯一扭,转过身来,挥掌狠狠地斩在对方颈动脉上,梁时政哼都没哼一声,顿时倒地昏迷。
“耶,我赢喽!”
洪春雷兴高采烈跑到我面前,伸出手掌与我相击,然后回身望着杨秉胤:“接下来好象轮到你了?”
杨秉胤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梁时政被人抬下,手一伸,一名亲随将一支木杆红缨枪递到他手上。
洪春雷一怔:“你要跟我比枪?”
“大爷我是北宋杨家将的后人,祖传的枪法,上马杀敌,下马降妖,你若是怕了,便夹着尾巴滚蛋!”
杨秉胤的话很不客气,而且将洪春雷归于妖邪一类,洪春雷大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找周云龙的亲兵头目要了一口刀,握在手里试了试,刚一转身,杨秉胤的长枪已如毒蛇般刺到胸前!
好个洪春雷,间不容发之际纤腰一折,以一个铁板桥的功夫恰恰避开枪尖,跟着一脚踢中枪杆,杨秉胤大笑收枪,拖枪回走,跨出两步,忽然转身又是一枪,洪春雷挥刀一格,长枪突然缩回,枪杆一旋,殷红的枪缨迸出朵朵枪花,围着洪春雷上下翻飞。洪春雷这回总算是见识了古武术的厉害,眼看无法抵挡,赶紧认输。
“停,停,我输了……!”
杨秉胤却不肯罢手,长枪矫夭灵动,忽而如蛟龙般纵横飞旋,忽而又如毒蛇般吞吐闪烁,洪春雷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脚下慢了一慢,杨秉胤一枪横扫,迫得洪春雷竖刀封挡,突然抖起一朵枪花,枪缨扫过洪春雷的眼前,令她不由闭了闭眼,就这一瞬间,胜负已分,杨秉胤一枪挑飞洪春雷的钢刀,跟着一枪刺中她的胸部,但不知为何,这一枪却没有深入体内,仅将洪春雷点倒在地。
洪春雷捧着心口蜷在地上,面如死灰。我已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起应该上前扶她。
杨秉胤得意洋洋地举枪示意,他的部下大声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