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在幻想之中。
有人将爱情比作奢侈品,有人将爱情比作生命不可或缺之物。每个人心中都有对爱情的不同定义,对晏何来说,沈锦容就是她的爱情。
她常常会想自己要有多幸运才能够遇到沈锦容,又何其有幸能和她在一起——若是将一切只归咎于缘分,未免对自己有点太不公平。
戴上耳塞之后,飞机的轰鸣声少了很多,但依旧存在。她腰上系着安全带,像是把自己隔离在了这么一片小小的安全的空间之中,让她可以尽情的回想自己的爱人。
落地之后自己应该干什么呢?先给父母打一通电话、然后给沈锦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或是直接去找她?飞机落地应该是几点呢?
晏何在心中默默算了算,大概在早上的七八点了。那个时候沈锦容起床了吗?还是说已经准备去学校了?
晏何的心只要一幻想到两人见面的那一幕便开始狂跳起来。即便在没有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在心里默默设想了一切她们见面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和产生的对话——她会给沈锦容一个拥抱,告诉她自己很想她,那沈锦容呢?她会说些什么呢?她会说她也很想念我吗?
如果这会儿机舱内开了灯,坐在晏何旁边的姚耀大概会看到她通红的耳朵,只不过飞机上没有开灯,晏何的羞涩也就连同着她的小心思隐藏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在博尔扎诺的那个夜晚,当时她表了白之后就晕晕乎乎的,完全忘记了去看圣诞老人有没有在她挂在床头的袜子里放上礼物。只是那个时候,那些都不重要了,她那会儿已经得到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礼物。
半梦半醒之中,晏何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沈锦容——她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起初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轮廓,而后,那人朝自己走近,面容变得越发清晰。
是沈锦容。
她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和那天晚上一样,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让晏何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衣服挡好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紧接着,她深爱的人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一阵馨香袭来,是陌生却熟悉的香气。沈锦容的两种香水味在她的记忆中完成了混合,成为了此刻奇妙而蛊惑的香气。
而后,她的爱人的唇瓣贴了过来,说话时产生的温热气流温柔击打着她的耳朵。她听到沈锦容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欢迎回家……”
下一秒,晏何便看到沈锦容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仿佛在吸引着自己去拆开这个礼物。
就在晏何愣神的时候,沈锦容拉着晏何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脖子旁边的蝴蝶结上,对她眨了一下眼睛,眼尾的泪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说:“晏何,欢迎回家。”
“我是你的礼物。”
也许是她的眼睛太过清澈,也许是话中的诱惑意味太足,晏何出了一头的汗,猛地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被眼罩挡着漆黑一片。她把眼罩拿开,这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她看了一眼面前座椅背后的显示屏,上面显示距离到达首都机场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显示屏上显示着飞机此刻的位置,他们已经飞行了一大半的路程。
也就是说——现在大概是北京时间的凌晨五点。
晏何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刚刚沁出来的汗水。刚才的那个梦来的太过突然又太过生猛,让她一时有点招架不住,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她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了——她的大脑一直在循环播放刚刚的景象,甚至在自顾自的用过往的记忆来填充补足她方才所没有看到的风景。
晏何扶着额头,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如擂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有节奏地在她的胸腔之中跳动。
晏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此刻窗外的天空如此的好看——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天空。
天色虽然只是微微发亮,可已经能清晰地看到身旁的云层了。在她第一次坐飞机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云朵是一层一层分开的。
有的云就在她们的飞机旁边,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有的则是远远地躲在下方。她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月亮,飞在半空中时,月亮比在地上看到的时候大了些,也透亮了些。没有了云层的遮挡,护卫在月亮旁边的星星也都显现了出来。
晏何眨了一下眼睛,总觉得那些星星也在跟着闪烁。
她所在的位置能够看到飞机的机翼上面有一个红色的信号灯,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出光亮。晏何不由地想到了自己之前指着飞机的信号灯信誓旦旦地对沈锦容说,那是北斗七星还是——北极星的时候了。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飞机的舷窗玻璃,厚重的玻璃让她有了十足的安全感,手感冰凉,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即便已经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可晏何心里仍有点不踏实。她想,在真正的脚踏实地之前,可能这颗心都会悬在半空中吧。
晏何伸了个懒腰,又戴上了眼罩,靠着椅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被姚耀拍醒的。
天色比她刚刚醒来看到的模样亮堂了许多,几乎看不到星星了,刚才看到的月亮也换了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