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赏月,爱伦。”
我微笑,一步一步凑了过去。
下弦残月,吐露着水银般的清光,洒射在乌鸦和爱伦两人身上,飕飕的山风,吹得他们两人衣角飘飘乱舞。
乌鸦的“金勃朗宁”枪口一扬,激光瞄准线的红点稳稳照着爱伦眉心。
爱伦眼里燃烧着怒火,和“金勃朗宁”对视。
江湖上传说坤哥喜欢比自己小30岁的爱伦,我也有所耳闻,这次看爱伦果然完好无损。
坤哥远远伸出手来,笑呵呵喊着:“金狐狸,又是几月没见了,好吧?”
“多谢坤哥关怀,还过得去。”我也伸手迎了上去。
从我们举止神态望去,犹如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般,谁会相信我们两人是正在上百只狙击枪口下相见的对头?
转眼我们两人的手掌已经别别扭扭地拉在一起,因为坤哥伸出的是右手,而我的却是左手。
“呵呵,”坤哥干笑两声,说,“你们玩金融的人真没办法,吃饭用左手,抱女人用左手,跟老朋友握手也用左手,难道那只右手除了敲键盘就不用了?”
“除了敲键盘当然还有用,”我微笑说,“劈男人的头子,扭男人的脖子,挖男人的眼睛,都用右手。”
坤哥倒抽了口冷气,说:“这只右手几乎都用在男人身上了。”
“也不尽然!”我神秘兮兮地说,“松女人的吊带胸罩,我也喜欢用右手。”
坤哥微微一怔,立刻纵声大笑起来,我也被自己一番胡扯逗笑了。
靠败(19)
远远望去,我们笑得非常开心。
除了乌鸦,车内的孟婷,车外的爱伦,都被我们两人笑得犹如堕入五里雾中,搞不清在这种场面下,还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发笑。
我拉着坤哥的手,转个180度平角,双双席地坐了下来。
“狐狸。”坤哥兴奋道,“你这小子真有点门道,这一坐下,身形整个被我遮住了一半,我后面的兄弟如想动手,非得冲上几步不可,但在那些人上来之前,我早就完蛋了。”
我点头说:“不错,安全性确实增加不少,但只增加了一半。我并没有带兄弟来,就我和我的傻助理妹妹孟婷,你坤哥这些支枪,也可以找孟婷瞄瞄。”
坤哥白眼一翻,说:“狐狸,别的我斗你不过,唱假空城计这门手艺,你可差远了,只要我的人瞄准爱伦,你后面那些埋伏的兄弟能派不上用场?”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我是真空城计,瞄准爱伦管什么用?也许我根本没将她的生死看在眼里。”
“错了,你我都喜欢爱伦。”坤哥满腹自信说,“爱伦的生死也许对我很重要,对你金狐狸也一样!再说,你我双方一旦冲突,我的火力一定集中在你身上,那时你金狐狸如想全身而退,唯有以我的身体做掩护,可是我坤哥也不是个省油灯,岂肯乖乖受制于你?何况传闻你身手虽然厉害,心肠却未必狠得下来,你绝对不肯将相识多年的爱伦置于死地。让你的傻助理孟婷朝我鼻梁开枪,对不对?”
我一直静静地听着,待他话声一停,大拇指早就高高挑起,赞佩说:“厉害!坤哥果然是坤哥,难怪我手下那些目中无人的马仔,也对你推崇备至!”
坤哥得意地笑笑,又把金边眼镜在他那貌似危险的鼻梁上架好,神情非常愉快。
他捶着大腿苦笑说:“唉,年纪老了,在车里多坐了一会儿,浑身都有些酸麻麻的。”
“抱歉抱歉,我命带桃花。”我赔礼说,“方才多贪了几杯花酒,倒害坤哥久等了。”
“没关系,酒色张狂,只为桃花带煞嘛!自己弟兄,说得太客气,反而显得生疏了。”坤哥拍着我的肩膀,态度和蔼,语气亲切,满脸都是笑意。
我被他亲切得有些吃不消,急忙进入正题,故意问:“昨天坤哥找我,不知爱伦出什么事得罪了坤哥?”
“嗯,”坤哥点点头,沉重地说,“可惜昨天在众位老板签约转账前,爱伦没能好好跟我沟通,否则也许不会弄到今天这般尴尬地步了。”
我听出话已入港,索性不声不响,静静等候着下文。
过了一会儿,坤哥忽又扯开话题说:“听说你和爱伦在百慕大搞了家新的离岸公司,替客户打理抽多少红头?”
“嗯,一成半。”
“真可惜,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