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哪儿去了?”
“那地方太寒碜,带你去有损我的形象。我要不是瓢了,上次你换美元,还换什么呀,还找什么人,我当时就点给你了。”
“你小子也有瓢的时候,这叫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也是独眼,要不它怎么只让我们家倒霉,其他的贪官污吏它就看不见呢。”
“那我给你送哪儿去呀?你小子不会居无定所了吧,以后我抓你都找不着你了。”
“找个公园,晒晒太阳,我怕身上都长蚤子了。陈处长,我知道,你也没那么好心捞我,你还惦记着那笔假美元是不是?人心换人心,陪我洗澡去,我把底儿都交给你。”
何可待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
“我带你去个地方,桑拿、搓背、修脚、脚底按摩。我知道,女性按摩你还没那胆子,我也不忍心拖你下水。你放心,一点毛病没有。”
“你不是嫖了吗?我也没带那么多钱。两个人,得五六百块吧!”
“嫖了没关系,架不住朋友多。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就剩下德高望重了。”
第五十章王中王深藏不露墙内墙浅刻人名
中国色情行业的昌隆自唐起直至清末、民国,其营业场所的名称不外是坊、曲、馆、楼、堂、院,尽显其巧小;改革开放之后,名称尽显其庞大,用上了“城”字,这个城,那个城,满大街都是;连“洗脚城”的招牌也挂了出来,其实不过是区区两间门面房,色胆真是包天了。
色情场所以“城”冠名,固然有秉承了“好大喜功”文风的夸张之嫌,但也并不太过。是个城,就得有市长、区长,到这个“城”那个“城”里押妓作乐的不乏市长、区长,所以也还称得起是名至实归。高官与民同乐,一派盛世景象。
何可待把切诺基停在一处名称为大罗马桑拿城的门前,拉陈虎下了车,轩昂而入。
两个人又蒸又泡又按之后,在桑拿城的休息厅里,何可待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陈虎。
在何启章的书房里,他把儿子叫过来。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叠崭新的美元。
“可待,你把号码登记一下。”
何可待把美元翻了翻,“爸,你是说抄号码?”
“对呀。占不了你几分钟,好像连着号,你核查一下,要确实是联着号,你就登记上从多少号到多少号就行了。”
“爸,登记它有什么用?”
“这个你别管。我要不忙,就不叫你了。有跟你解释的功夫,我都登记完了。”
何可待把号码登记在一张纸上。
“爸,登记完了。”
“从多少号到多少号?”何启章坐在写字台前看文件,头也不回地问。
何可待报了一组数字。他看见父亲把这组数字记在了黑皮本上。
“可待,把钱放回保险柜。记住,这笔美元,你不能动用。”
“我什么时候用过你的钱呀?我才不会动它呢。”
“不是怕你花,我怀疑它有问题,怕你用了它,出麻烦。”
“爸,这笔钱哪儿来的呀?‘”
何启章没有回答,仍然看文件。半天才回过头来说:
“可待,你听说过一个叫王中王的人吗?”
“没听说过。王中王,肯定是个绰号,八成是黑道上哪个老大的绰号。”
何启章摇摇头说:
“不像。黑道上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办不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猜,肯定是白道上的人,行政级别只会比我高,不会比我低。你没听说过这个人就算了,不要说出去。以后,你要是万一直接或间接和这个人撞上了,千万别理他,别和他近乎。我看这个人,早晚是要出事的。”
何可待来了兴趣。